“秦二。”
小寧赤足站在門外,披頭散發,眼底湧出水光:“秦二……”他失聲痛哭起來,秦非明無言的抱了他一會兒,安慰他,勸他把湯喝下去。
但小寧仍是驚惶不安,隻隱隱約約說被抓到了一個地窖,地窖裡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把他提溜上去,也許是這段日子如此,他便知道那個孩子不會很好了。
“剛才你……”秦非明有些狼狽的說:“是不是很怕丹陽侯?”
“他用信香欺負我,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小寧哀求道:“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願意……”
秦非明深深看著他,小寧顫抖了一下,主動抱住了他。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我們都是地織,可我這麼沒用,沒了你在身邊,我心裡一點安穩也沒有了……”
秦非明沉默的環住了小寧,閉上眼睛,苦澀道:“我想帶你走,就要有足夠的本事。我回了劍宗,如今宗主願意重用我,你若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
小寧聞言怔怔看了他片刻,抹了臉上淚痕,露出笑容。
秦非明把小寧安頓之後,很快回返了劍宗。
歸海寂涯在等他,微微一頷首,道:“輔劍八老也來了,宗主正在和他們說話。”不需他說,裡麵傳出輔劍八老的聲音,連靖靈君也來了,秦非明站在外麵,不多時便看見執劍師匆匆而來。
輪到他說了:“八老都在,裡麵吵得很。”
嶽萬丘微微一笑,又看了看歸海寂涯:“你們來了多久?”
“也不是太久,倒是你,又去了何處?”
嶽萬丘道:“剛才飛溟回來……”又看了一眼秦非明,道:“他很久不見你,還很擔心,若你不是很忙,一會兒可否探望他一回?”
秦非明自然答應下來,又道:“飛溟還是和之前一樣,常常出去?”
“也不是如此,此事……”
輔劍八老出來了,看見他們,尤其秦非明在其中很紮眼。靖靈君停下來,恰好歸海寂涯和嶽萬丘進去了,靖靈君沉聲道:“與你有涉,那少年人真是可惜。”
秦非明一貫聽不到靖靈君對他說一句友善的話,毫無如此期盼,笑道:“不多時等我正式收徒,還請賞光來飲一杯水酒。”
“無可救藥。”靖靈君一振衣袖,含怒而去。
皓蒼劍霨目睹靖靈君遠去,心中驚訝更過驚喜,再去看時,方才笑意溫和的秦非明已換上烏雲沉沉的冷怒之色,波濤沉沉,隱有凶戾之氣。
秦非明隨即走了進去。
歸海寂涯走了,他本來也有話問一問秦非明,竟然沒撈到機會。嶽萬丘也走了,他和玉千城不歡而散,玉千城問來問去,隻知道嶽萬丘出去並非真正做了什麼,這更危險。
相處已久,玉千城知道嶽萬丘在調查琅函天的動向。
這是第一次嶽萬丘暗地裡做出如此露骨的舉動,與他背道而馳,玉千城見了秦非明出現,怒色還未掩蓋,但他立時便看出秦非明鬱鬱之色更重,隻是這鬱色暗含凶殺之意,磨得寒光錚亮,藏於劍鞘之中。
“地織天元緣絕之物,便在盒中。”玉千城示意他自行取出,又道:“你已服下空回響,等到尋覓合適之人,讓那人服下之後效仿天元,咬過你一次,便可覆蓋前緣。至於後患,雖不好過,倒也不麻煩。”
秦非明不由道:“還要另尋他人。”
“天元與地織之契,豈是輕易可破。縱然用了藥,也不過是依仗心意強硬,否則……”玉千城不欲在此多說,歎道:“原本這一顆藥,也是為了你準備,若你是和儀,將來或許真有機緣,能與……哈。”
秦非明知道他在說無情葬月,隻是竟有這樣一天,玉千城承認了當初竟然有這一手準備。若他隻是和儀,若他以和儀之身贏了天元掄魁,也許他真的能娶師弟,成為神君。
如今想來,秦非明竟沒了激動,隻覺得乏味,道;“你給我這個,是否有什麼任務?”
玉千城道:“我找到一處地方,你去看一看。”
秦非明接過紙條,微微一震,紙條上寫的鶯花嬌,去看的也是如今一個炙手可熱的歌女,名為綠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