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才回家的,幾個小時的時間,上哪兒去給你整佛跳牆?”
顧清澤將碗一推。
“不吃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他起身,拎起外套就走。
紀夢秋對著蘇見月道:“你信不信,她肯定找千千去了!”
蘇見月再次點頭。
“信!”
但是,千千八成不會搭理他。
一頓飯,少了兩個人,氣氛也算融洽。
吃完晚飯。
蘇見月笑著把眾人送出門。
易添帶著紀夢秋離開。
楮家的司機在外麵等著林念念,送她回醫院。
謝宴昭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他抿了小兩口紅酒。
人已經開始犯暈。
車子沒法開了。
好在謝晏城沒有喝酒。
他本來準備,將謝宴昭送回家。
一出門,卻看見霍靳修的車,就停在蘇見月的家門口。
霍靳修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
一絲不苟的裝扮,一如既往。
他就那麼隨性地倚在車門邊上,手裡頭夾著一支香煙。
煙霧繚繞,籠罩住他那雙漂亮的手。
尾指上的銀色素圈戒指,在路燈下,泛出朦朧的光澤。
他強大內稔的氣場,讓人根本無法忽視掉他的存在。
果然。
謝宴昭一眼就看見了霍靳修。
他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
將手裡的西裝自然地塞進了霍靳修的臂彎。
空出來的手,狠狠地拍了一把霍靳修的肩膀。
“老霍!你不是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靳修將煙頭按在了垃圾箱上頭的沙盤,熄滅。
隨即丟進垃圾桶。
這才伸手,扶住了搖搖晃晃的謝宴昭。
“人菜癮大!”
四個字,精辟總結。
謝晏城是認識霍靳修的。
那是他弟弟的合作夥伴,也是大學室友。
認識的年歲久,為人沉穩,不怎麼愛說話,但莫名讓人放心。
“哥!”
霍靳修一直跟著謝宴昭一樣,喊謝晏城一聲哥。
謝晏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勞煩你把他送回去,我開他的車去醫院。”
霍靳修頷首,隨即,將傻笑個不停的謝宴昭塞進了他自己的車裡。
榮姐也走了。
昏黃的路燈下,隻有蘇見月和謝晏城兩個人。
鄭苗則跟著,站在院子裡麵,已經開始她的工作。
謝晏城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蘇見月本來以為,是因為在室內吃飯吃熱了,謝晏城才會臉紅。
誰知。
他就那麼毫無預兆地,猛地往前一栽。
整個人,直愣愣地栽倒在了蘇見月的身上。
蘇見月整個人踉蹌後退。
險些沒站住。
好在鄭苗眼疾手快,兩步上前,一隻手大力地拉住了謝晏城的後衣領。
另一隻手,握住了蘇見月的肩膀,扶住了她險些摔倒的身體。
“謝晏城?你怎麼了?”
鄭苗用空出來的手,撫上了謝晏城的額頭。
清秀的眉頭微微一蹙。
“蘇小姐,這位先生發燒了!”
蘇見月也伸出手去探。
天啊。
這個溫度高的,都能煮熟雞蛋了吧?
他發燒了,自己不知道嗎?
就這樣,還逞能不去醫院?
蘇見月當機立斷。
“你把他帶到車上,我去鎖門,然後我們一起送他去醫院。”
鄭苗點頭。
蘇見月原本以為,鄭苗會扶著謝晏城上車。
誰知道,她摸出了謝晏城的車鑰匙之後,當著蘇見月的麵,來了一招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直接將謝宴昭從地上拔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即便如此。
她還能騰出一隻手,拉開汽車後座的門,將謝晏城丟了進去。
隨即,她坐上了駕駛位。
對著蘇見月說道:“蘇小姐您剛才喝了酒,為了安全起見,一會兒,我來開車!”
從頭到尾,她臉不紅氣不喘,就像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根本不值一提。
蘇見月目瞪口呆。
再一次對鄭苗的能力,有了新的認知。
她木訥點頭。
“啊,好!”
隨即。
蘇見月才像是回魂了一般。
小跑進屋,拿起了手機,又從冰箱裡拿出來一包退熱貼,鎖門,上車。
撕開一張退熱貼。
貼在了謝晏城的額頭。
之後,她才坐上了副駕駛。
三個人一起,去了醫院。
她提前打了林念念的電話,聯係了醫院的急診。
等到他們到的時候,醫院門口,已經有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床在醫院門口候著了。
很快,謝晏城被推進了急救室。
蘇見月坐在醫院冰涼的長椅上,等著急救室的燈熄滅。
謝晏城被推進病房。
蘇見月才猛然鬆了一口氣。
她好像回到了一個輪回。
十八歲那年的生日宴。
謝晏城也是這樣,把她送到醫院的嗎?
她有些頭疼。
果然,人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