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婦人叫曲春,今年五十七歲,是曲氏的堂姐,嫁到小桔樹多年,爹娘兩個哥哥都去世了,今日帶著特意帶著六歲的小孫女來喝堂侄兒的喜酒。
她孫女小名花花,長得胖呼呼,眉毛短眼睛細長,就坐在她旁邊,嚇得站起來哇哇大哭。
眾人將曲春抬到了曲快手家的堂屋,趕緊把在隔壁老族家吃酒的曲郎中叫來。
曲郎中三十幾歲,也是曲族的人,少年時跟著太清觀的道長學了幾年醫術,成親後在太和鎮開了個小醫館。
他喝了一碗米酒,臉紅撲撲的,給曲春把了脈,又翻看她的眼皮,問道:“春姑是不是喝了酒?”
花花嗚嗚哭道:“我奶奶喝了六碗酒。”
農村辦喜宴,酒是有定量,一般人家每人最多一碗米酒,老族長家境殷實,今天喜宴每人能喝兩碗米酒。
花花不喝酒,同桌的一個婦人也不喝,曲春嘴饞就把她倆的四碗酒都喝了。
“春姑體胖年歲大,不能喝酒。”曲郎中直搖頭,用指甲使勁的掐春姑的人中,都不見她醒過來。
眾人麵帶懼色。
曲郎中跟圍在旁邊的眾人急急的道:“春姑中風了,時間拖不得。我出門沒帶銀針,誰能在半個時辰內去我的醫館取來銀針?”
眾人一聽是中風,都知道是很厲害的病,若是耽誤久了,病患會沒命。
事情傳到了隔壁老族長家,女方送親的隊伍當中有人騎著馬來,這人就是新娘子的哥哥,當下問清曲郎中的醫館位置,騎馬去取銀針。
喜宴已經結束,許多人都回家了,隻有關係很好的親朋好友留下來晚上再吃一頓喜宴,然後鬨洞房看花鼓戲。
曲郎中不讓人挪動曲春的身體,她仍然雙目緊閉坐在曲快手家堂屋的座椅上。
老族長、老族長的兒子及新郎官都過來了,坐在曲快手家的院子裡歎氣不語。
他們家為了隆重熱鬨還請了縣裡的花鼓戲班子,要是曲春死了,絕對不能唱戲。
曲快手陪著老族長,坐在他身邊,也是不言不語。
幾個人心裡都覺得晦氣,但是還不能說出來,畢竟曲春是族裡的嫁出去的女子。
快到半個時辰,新娘子的哥哥終於把銀針盒取來。
曲郎中急忙給曲春紮銀針,十幾針下去,曲春隻是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旁邊站的幾個婦人看得心驚肉跳。
曲郎中搖頭道:“我們儘人事聽天命,可歎還是遲了,春姑不行了,給她準備後事。”
花花的爺爺去年去世了,已經知道死亡是什麼,撲在曲春身上哇哇痛哭,幾個婦人都跟著默默流淚。
院子裡的幾個男子聽到結果隻能仰天長歎。
李老實把這個不好的消息帶回家,賀氏輕歎道:“天有不測風雲,誰能料到哪天會降災禍。她歡喜來族裡喝喜酒,誰料貪杯丟了性命。”…。。
她的皮膚粉白,美眸有神,麵色沒有絲毫的疲憊,身材略比以前豐盈,看上去頂多二十歲。
李雲霄正在午休,迷糊之中聽到爹爹說戲台子拆了晚上不演花鼓戲,立刻坐起來叫道:“我沒吃喜宴,還不讓我看戲啊!不,我要看戲!爹爹讓他們不要拆戲台子。”
他的聲音又高又亮,把睡在旁邊的李晶晶吵醒了。
李老實走進臥室見二兒子穿著小衣跳下床雙手倔強的叉著腰,道:“春姨奶要去世了,村裡不能演戲。”
李晶晶坐起來問:“是今年過年在舅爺家做客給過我壓歲錢的春姨奶嗎?”
李老實點頭簡明扼要的講了曲春中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