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琳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
誰讓趙光義和趙恒不爭氣,沒打啥打勝仗,導致到了趙禎手裡,打勝仗的賞賜直線提升。
賞賜的起點太高。
如今武臣們建立的蓋世功勳,花費自然就大了。
陳琳見寇季沉默不語,臉色有些發苦的盯著寇季道:“明明我大宋現在前所未有的強橫,為何會變得這麼窮?
難道我大宋現在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窮兵黷武?”
寇季抬頭,瞥了陳琳一眼,淡淡的道:“你想的有點多。我大宋變強了,毋庸置疑。我大宋比以前富庶了,也毋庸置疑。
國庫裡的錢不夠用,並不是因為我大宋窮兵黷武。
而是因為我們想要讓大宋變得更好,所以需要更多的錢財支持。
就像是一個人,貧窮的時候,隻有一畝三分地,一天吃一頓,有片瓦遮身就滿足了。
等到他富裕了以後,他要過的好一些,就得多賣地、蓋大宅子、穿綾羅綢緞。
難道這些不用花錢嗎?”
陳琳聽到了寇季這話,心裡好受了一些,他盯著寇季問道:“所以我大宋現在就是在賣地、蓋大宅子、扯布匹準備做綾羅綢緞?”
寇季點了點頭,指著山腳下的遼土,道:“等我大宋徹底消化這一片地方以後,就到了我大宋收獲的時候。
到那個時候,我大宋要多富裕,有多富裕。”
陳琳聽到此話,盯著寇季所指的遼土,堅定的點了點頭。
寇季不著痕跡的問了一句,“官家將自己的私房錢留著乾嘛?”
“封……”
陳琳下意識的開口,隻是說了一個字,立馬就閉上了嘴,然後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
“官家的私房錢,在征戰燕雲的時候就花光了。”
寇季翻了個白眼,“征戰燕雲的時候,連封樁庫裡的錢都沒花完,又怎麼可能動用官家私房錢呢。
我若是推測的沒錯的話,官家如今的私房錢,恐怕是以萬萬貫計算吧。”
彆人不知道趙禎是否有錢,寇季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拋去趙禎繼承的大宋江山外,趙禎從登基以後到如今,獲得的錢財,已經讓趙禎成了大宋第一富。
趙禎如今手握著一字交子鋪,每一歲的分紅,就能拿到一個十分龐大的數字。
趙禎和寇季合作的幾項生意,每一項都是日進鬥金,每一歲也能為趙禎提供一大筆的收入。
此外,武德司的人悄無聲息的在西南的大山裡為趙禎發掘金銀銅已經有十年之久了,幫趙禎弄回的錢財,龐大的普通人難以想象。
不僅如此,如今往返西南運送象牙、香料、寶石、玉石等物的最大的最大的商販,背靠的就是趙禎。
還有,劉亨率領著兵馬去倭國搶了一大票,除了幫趙禎發掘了一座銀山外,也沒少從倭國悄悄的運送一些繳獲的金銀珠寶給趙禎。
彆人發財,都是用腦子賺錢。
趙禎不同,他要是看上了那個地方有錢,直接秘密的派遣一直兵馬過去,用最蠻橫的姿態,將人家搶的乾乾淨淨。
如此一來,趙禎手裡的財富還不是成倍數的在增長。
趙禎的吃穿用度,都是國庫裡撥錢,又不用動用私庫,所以他的錢,隻進不出。
這麼些年積攢下來,自然龐大的以萬萬為單位計算。
趙禎原本是攢著這些錢打遼國用的。
隻是他還沒下狠心跟遼國打消耗戰,遼國就敗了。
他的錢自然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陳琳被寇季戳穿了謊言,抿著嘴沒有說話。
寇季淡淡的道:“整個大宋都是官家的,官家一聲令下,想要什麼沒有?沒必要攢那麼多錢。
你回去跟官家說說,讓他將那些錢大大方方的拿出來,用於遼土的建設。
有官家那些錢財做之稱,我們要消化遼土,就會容易很多。”
陳琳瞥了寇季一眼,冷哼道:“你寇府的家財恐怕都已經富可敵國了,怎麼不見你將寇府的錢財大大方方的拿出來?”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寇府那點家產,比不過官家,比不過曹家。再說了,我真要是將家財獻出來,滿朝文武也不答應。”
趙禎如今是大宋第一富。
曹家是大宋第二富。
寇季是大宋第三富。
雖然寇季斂財有道,但是沒辦法像是趙禎那般斂財,也沒辦法像是趙禎一樣隻進不出。
曹家斂財的速度雖然沒有趙禎和寇季快,可人家是官宦世家、世家大族,上百年的積累,遠不是寇季十幾年的積累可比的。
寇季若是將所有的家財大大方方的獻出來,滿朝文武自然不會答應。
以寇季如今的地位,他要是大大方方的獻出所有的家財,那其他的文武大臣也得跟著吐一部分血。
最重要的是,寇季以私濟公,有收買人心之嫌。
寇季如今的身份、地位、功勞,就已經讓滿朝文武嚇的睡不著了。
他要是再收買人心,那滿朝文武恐怕會被嚇死。
陳琳說不過寇季,隻能瞪了寇季一眼道:“官家的錢財自有用處。”
寇季感歎道:“錢,隻有動起來才是錢。不動的話,就是一批廢銅。官家手握著一字交子鋪,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再說了,將錢花在遼土上,也是為了官家的江山社稷,也是為了讓官家以後賺更多的錢。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陳琳哼了一聲道:“這話你自己去跟官家說,咱家是不會幫你傳話的。”
寇季長歎了一聲,問道:“官家打算怎麼封王?”
陳琳翻了個白眼道:“自然是用聖旨封!還想套咱家的話,咱家看著有那麼蠢嗎?!”
寇季撇撇嘴道:“我有套你的話?我是光明正大的問。”
陳琳冷哼了一聲,給了寇季一個‘咱家已經看透了你’的眼神。
寇季乾咳了一聲,道:“那我不問了。”
說完這話,寇季沉吟道:“官家還交給你什麼重任了沒有?”
陳琳點頭道:“有!”
寇季看向了陳琳。
陳琳果斷道:“官家說了,他當初答應放耶律宗真一條生路,條件是他離開了燕雲十六州,回到了遼土以後,不得稱帝。
如今,普天之下,除了官家,沒人有資格稱帝。
隻不過,耶律宗真明顯沒把官家的話當回事,他回到了上京城以後,立馬登基稱帝。
官家說了,等你們攻破了上京城以後,讓咱家摘下他的腦袋帶回去。”
寇季挑了挑眉,“官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氣了?”
陳琳不滿的道:“官家一直都很霸氣。”
寇季笑著道:“想要耶律宗真的腦袋,那你恐怕要等到明年了。今年肯定不行,如今已經快要入冬,北方天氣又冷,說不定這幾日就會下一場大雪,封了所有的路。
到時候,我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去取耶律宗真的腦袋。”
北方天寒,越往北越寒冷。
越往北入冬越早。
詩詞裡說過‘胡天八月即飛雪’,上京城雖然不至於八月就飄雪。
但是十月左右飄雪,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已經到了十月末。
寇季等人住在山崖上,已經需要裹上羊皮襖了。
此地要是突然飄一場大雪,寇季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意外。
一旦大雪封路,那遼地的戰事就徹底歇下了。
“明年就明年,咱家等得起!”
陳琳哼了一聲道。
寇季笑著道:“等得起就好。”
說到此處,寇季盯著陳琳道:“你既然來了,又打算在此處待到明年,那就讓你手底下的人活動活動,去上京城幫我看看動靜。”
陳琳微微皺起了眉頭,“潛藏在遼地的武德司探子,如今不是儘歸你掌控嗎?”
寇季直言道:“我到此地已經三天了,他們一點兒消息也沒傳回來,恐怕是被困在了上京城。
斥候們刺探軍請還行,刺探情報就差了點。
你派你的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聯絡上上京城裡的探子,傳回上京城內具體的消息。”
陳琳遲疑了一下,道:“咱家晚上會吩咐下去的。”
寇季撇撇嘴道:“現在不行嗎?”
陳琳毫不客氣的道:“咱家什麼的人,可不能讓你見到。”
“誰稀罕……”
寇季不屑的說了一句,丟下了陳琳一個人在帳篷裡,他邁步出了帳篷。
一出帳篷,就聽到了若隱若現的馬蹄聲。
陳琳幾乎在寇季出現在帳篷外的那一刻,就跟著出來了,他盯著北方,沉聲道:“有敵人?!”
寇季點頭道:“應該是阿顏部和拓跋部等七部的聯軍。他們之前就決定奪回遼國京南道和京東道等地。
如今就快要大雪封路了,他們自然得儘快趕回京南道和京東道。
我之前還想著他們能多給我們一天時間。
如今看來,對方一天也不願意多給。”
就在寇季說話的時候,種世衡已經策馬奔上了山頭,臨近寇季和陳琳的時候,種世衡跳下了馬背,對寇季沉聲道:“我們派遣出去埋雷的將士才出去了半日。布下的雷恐怕沒多少。敵人縱然是踩上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傷亡。
我們想借著地火雷阻敵的想法,恐怕要破滅了。
隨後我們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
寇季鄭重的點了點頭。
種世衡疑問道:“要不要通知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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