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法可以用,但卻不是克敵製勝的關鍵。”
耶律宗真疑惑道:“那克敵製勝的關鍵是什麼?”
耶律隆緒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有些唏噓的道:“朕得比曹瑋活得長。”
曹瑋身為遼國的大敵,耶律隆緒自然時刻關注著他的身體狀況。
曹瑋在文昌學館教書的時候,又沒做什麼掩飾。
所以耶律隆緒十分清楚的了解曹瑋的身體狀況。
他派人去再探曹瑋的身體狀況,是為了確認曹瑋是否還活著,若是燕雲之地發生的戰事,是曹瑋死之前布下的局,那他就不需要顧慮,可以放心的施展許多手段。
曹瑋若是活著,但隻是死撐著的話,那耶律隆緒就要跟曹瑋比一比,誰的命更長。
無論是耶律隆緒,還是曹瑋,都是軍中的主心骨。
他們任何一人死在軍中,軍心必然浮動,到時候就是另一方偷雞的絕佳時機。
曹瑋若是活著,並且有高人為其續命,活的好好的話。
那耶律隆緒就該考慮是否專攻為守,死守著這座江山。
他已經失去了先機,從主動變成了被動。
除了死守,沒多少選擇。
效仿曹瑋,化被動為主動,可能性太低。
宋國兵馬守城乃是一絕。
如若不然,在遼國虎視下,也不會存活到今日。
就目前耶律隆緒掌握的情報來看,曹瑋應該跟他差不多,離死不遠了,隻是在死撐著。
所以,決定戰事勝負的關鍵,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死。
耶律宗真身為耶律隆緒的兒子,聽到耶律隆緒此話,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道:“父皇必然會長命百歲。等父皇攻下了宋國,孩兒陪著父皇一起去吊唁曹瑋。”
耶律隆緒聞言一愣,失聲笑了,“皇兒言之有理。”
耶律隆緒笑嗬嗬的又跟耶律宗真分析了一番戰場上的局勢,然後打發耶律宗真離開了缽體。
耶律宗真走後,耶律隆緒一個人躺在龍床上,唏噓的道:“朕和曹瑋的身子骨,也就是半斤八兩的區彆。他是半斤,朕是八兩。
朕身子骨比他還差。
如今先機儘失,就隻能給曹瑋找點事做,讓他先累死在朕前麵。”
耶律隆緒一個人嘀咕過後,喊了一聲。
大宦官重新出現在了缽體內。
“蕭浞卜那邊探明了曹瑋的消息,速速報給朕。”
耶律隆緒在大宦官出現以後,吩咐了一聲。
大宦官答應了一聲。
趙禎派遣了探子潛伏在遼國,同樣的,耶律隆緒也派遣了探子潛藏在大宋。
耶律隆緒想知道曹瑋具體的消息,當天夜裡便有人將消息送到了他的案頭。
耶律隆緒在得知了曹瑋跟他一樣是在死撐以後,果斷下令,拔營行軍,兵臨幽州。
曹瑋如今明顯有固守幽州城的心思,耶律隆緒想要累死曹瑋的話,就隻能兵臨幽州城,攻打幽州城,不斷的給曹瑋壓力,不斷的逼迫曹瑋日以繼夜的指揮兵馬作戰。
要不了半個月,曹瑋很有可能就會累死在幽州城。
耶律隆緒率兵趕往幽州城的時候。
曹瑋帶著高處恭,正迎著趙禎進入到幽州城。
幽州城內的一切,對趙禎而言都是新奇的。
幽州城是一座古城,裡麵有許多許多名勝古跡,還有一些景致不錯的踏青之地。
遼人占據幽州城數十年,破壞了不少幽州城的古跡,營造了許多帶有濃厚的遼人色彩的建築。
兩種風格迥異的建築風格,在幽州城內容和,形成了一種新的建築風格。
趙禎並不是喜歡這種風格,他隻是單純的好奇。
他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一生可以遊遍天下,遍賞天下各種風采。
他卻不行。
他的一生注定跟京城捆綁在了一起,離京的次數一隻手的數的過來,根本沒辦法遊遍天下,甚至去什麼地方,都不一定是他能夠做主的。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次遊曆幽州城,自然要好好看看。
趙禎吩咐人先送曹瑋回去休息,然後在高處恭帶領下,在幽州城內好好的遊曆了一番。
遊曆完了以後,才踏入到了那一座十分粗狂的遼皇行宮。
趙禎不太喜歡遼皇行宮粗獷的風格,但他也沒有挑三揀四,非要換一個地方住。
因為整座幽州城內,除了城主府,唯有這一座遼皇行宮配的上他的身份。
曹瑋如今居住在城主府,他就沒想過跟曹瑋換一換,去折騰曹瑋。
趙禎入了行宮沒多久。
曹瑋被四個宦官抬著到了行宮內。
曹瑋吩咐宦官扶著他起身行禮,卻被趙禎給攔下。
“行軍在外,就不要拘泥於那些俗禮。你身子骨抱養,更不能隨便折騰。見君不拜,朕沒辦法賜給你。但朕允許你見朕不拜。”
見君不拜,那是大賜。
趙禎有心賜給曹瑋,但是卻沒辦法賜,因為賜出去以後難以服眾。
因為曹瑋沒有滅國之功。
曹瑋聽到了趙禎的話,有些遲疑的道:“臣……”
趙禎不等曹瑋把話說完,就擺手道:“行了,朕說不用就不用。你心裡也彆有那麼多想法。皇親國戚和武勳如今已經沒幾個了。
所以你不用在朕麵前小心翼翼的。
朕不用防著你,你也不用防著朕。
灑脫一些,就像是四哥在朕麵前一樣。”
趙禎安撫了曹瑋以後,長歎了一句道:“但凡是願意為這座江山社稷以命相搏的人,朕都會厚待之,寬待之。”
曹瑋微微拱手,“多謝官家厚愛。”
趙禎吩咐人抬著曹瑋到了行宮深處,坐定以後,趙禎詢問道:“你不在城主府養著,跑到此處來做什麼?朕可是說過了,燕雲之地的戰事,朕一手交給了你,絕不插手。
戰場上的事情,你就算請朕插手,朕也不答應。”
曹瑋心裡充滿了感慨。
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自從太祖皇帝陳橋兵變以後,武臣一直就沒被信任過。
太祖如此、太宗如此、先帝亦是如此。
如今趙禎大方的放權,全權信任他,他心裡真的充滿了感慨。
但感慨歸感慨,正事他卻沒有忘了,“官家,若是戰場上的事情,臣自然不會來煩勞官家。”
趙禎一愣,盯著曹瑋,流露出了一個願聞其詳的神色。
曹瑋正色道:“遼皇耶律隆緒派遣了使臣到幽州城外,要求見官家。”
趙禎挑眉道:“如今兩國正在酣戰,遼皇耶律隆緒在這個時候派人來見朕是什麼意思?想求和嗎?”
曹瑋失笑道:“不是求和……是遼皇耶律隆緒想在兩國大戰掀起之前,見您一麵。”
“見朕?”
趙禎一臉狐疑,“見朕做什麼,想設下埋伏伏殺朕,還是想讓朕一拳打死他?”
曹瑋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苦笑。
趙禎認真的道:“你彆不信,就耶律隆緒現在的身子骨,朕一拳下去,他就的一命嗚呼。”
曹瑋哭笑不得的道:“官家,咱們正在談論正事。”
趙禎坦言道:“朕不會見他,所以朕才調侃兩句。他現在派人來找朕,說要見朕,擺明了沒安好心。朕若是順了他的意思,朕豈不是蠢的無藥可救。”
趙禎甩了甩袖袍,大馬金刀的往那兒一坐,道:“你派人去告訴遼國使臣,遼皇耶律隆緒想要見朕也行。讓他將燕雲九州內的兵馬,儘數撤出長城。
我大宋兵馬接掌長城防務的時候,便是朕跟他會麵之時。”
曹瑋苦笑道:“遼皇耶律隆緒肯定不會答應。”
趙禎笑著道:“那你就派人去再添一句,告訴他,他若是識趣,順了朕的心意,朕可以收其子耶律宗真做乾兒子。
等他死了,朕會讓朕的乾兒子坐三五年太平皇帝。”
曹瑋遲疑了一下,幽幽的道:“您這是在跟遼皇耶律隆緒宣戰。”
趙禎淡然笑道:“何須宣戰?我們現在不是正在大戰嗎?”
曹瑋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其實很想說一句:官家啊,您有點欺人太甚。您是看人家啊遼皇耶律隆緒快死了,而您自己身強力壯,還有三五十年好活,才如此欺負人家。您就不怕耶律宗真長大了,如此欺負您嗎?
趙禎是不知道曹瑋的心裡話,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曹瑋:朕會怕耶律宗真長大了欺負朕?你應該先問一問耶律宗真有沒有機會長大。
曹瑋得到了趙禎的吩咐,立馬派人將話傳遞給了遼國使臣。
遼國使臣在得到了趙禎傳話以後,一麵吩咐人回去報信,一麵用激將法激趙禎答應跟遼皇會麵。
趙禎壓根就沒搭理他。
因為趙禎算了算時間,劉亨應該快帶著人殺到上京城了。
在趙禎抵達涿州的時候,劉亨便帶著人登上了遼國疆土。
從海邊抵達遼國上京城,大概需要八日。
趙禎從涿州邊陲抵達幽州城,也花費了八日。
眼看著都第九日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趙禎在懷疑,劉亨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事實上並不是劉亨出現了什麼問題,而是從上京城往幽州城傳消息,需要的時間長一些,即便是八百裡加急的話,也得七八日才能將消息傳到此處。
而遼皇耶律隆緒剛帶著兵馬踏進了幽州地界,幾騎快馬就從上京城的由北向南而來。
幾騎快馬蠻橫的闖進了遼皇耶律隆緒的行營,將一份急報送進了遼皇耶律隆緒的缽體內。
遼皇耶律隆緒正在跟文武重臣們商量如何攻打幽州城,所以急報送進了缽體內以後,他也沒有避諱人,當中打開了急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