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走到寇季身邊,不等寇季發問,就快速的說道:“咱家帶人去陳美人宮裡換人,陳美人隻是將她宮裡一些不相乾的宮娥和宦官交給了咱家,她身邊的一些親信,她不願意交出來。
她肚子裡懷有龍種,咱家也不敢用強。”
寇季微微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你帶人先封鎖了此處,我去陳美人宮裡看看。”
陳琳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她懷有龍種,若是她以龍種想要挾的話,你比咱家更難辦。”
陳琳好歹是宮裡的人,還是趙禎身邊的貼身宦官。
他在宮裡的話語權,遠比寇季要大。
他在宮裡的影響力,也遠比寇季要大。
寇季一個外臣,縱然手握天下兵馬,在宮裡的話語權也沒有他大。
他都辦不了的事情,寇季辦起來,自然更加困難。
寇季聽出了陳琳的話外音,但是並沒有多言,隻是吩咐了一聲,“你調派一些人手跟著我,剩下的不用多問。”
陳琳見寇季執意要去,隻能點了點頭,從身後挑選了一個年齡不大的宦官,帶著一隊侍衛,跟在了寇季身後。
寇季領著人,直奔陳美人的寢宮。
到了陳美人寢宮門口以後,就被人給攔下了。
攔住寇季的,是一個小宮娥。
宮娥麵對寇季,絲毫不懼,她瞪著杏眼,盯著寇季道:“寇樞密,這裡乃是後宮,外臣不得擅闖。”
“啪!”
回答她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寇季甩起了胳膊,狠狠的給了她一個巴掌,一下把她打的跌坐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了鮮血。
然後在她驚恐的眼神中,領著宦官和侍衛們進入到了陳美人的寢宮。
寇季一進陳美人的寢宮,就看到了陳美人躺在軟榻上,正讓人伺候著她吃瓜果。
寇季帶人直直的闖入到了寢宮中,陳美人嚇了一跳。
她猛然起身,盯著寇季道:“寇樞密,這裡可是後宮,你一個外臣,帶人擅闖後宮,可是大罪。”
寇季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言,對身後的宦官和侍衛們吩咐道:“全部帶走!”
陳美人怒了,“你敢!”
寇季看向了陳美人,冷聲道:“你要阻止我帶人離開也可以。我會派人去將你們陳氏一門的人頭砍了,給你送過來。”
陳美人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道驚恐,她衝著寇季怒吼道:“寇季,陳氏一門,乃是皇親國戚,沒有官家的旨意,你擅動陳氏一門,就是目無朝廷,目無官家。”
寇季微微眯起了眼,道:“官家已經將此事交給了我處理,所以我殺誰,都不算目無朝廷,目無官家。反倒是你,明明害了韓美人,卻心安理得的在此坐享瓜果,難道你心中一點愧疚也沒有?
還是你覺得,你肚子裡懷有龍種,就可以有恃無恐?”
陳美人聽到此話,咬牙道:“韓氏亡故,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為何要愧疚?寇季既然你知道我肚子裡有龍種,那就不應該冒犯我的寢宮。
你衝撞了我,我可以不計較,可你要是驚擾了我肚子裡的龍種,那就是滔天大罪。”
寇季冷聲道:“我不會動你,也不會驚擾你肚子裡的龍種。我隻是要帶走你宮裡的人。你如果不讓我帶走你宮裡的人,那麼我就隻能派人去拿了陳氏一門的人頭。”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陳美人肚子裡有龍種,寇季自然沒辦法動。
但是陳氏一門的人,肚子裡可沒有龍種。
寇季動不了陳美人,但是卻能動陳美人的家人、族人。
陳美人聽到了寇季的話,麵色十分的猙獰,她掙紮了許久,盯著寇季道:“你真要是動我陳氏一門的人,那我就不能保證,我肚子裡的龍種會不會因你而亡。”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盯著陳美人道:“這算是要挾嗎?”
陳美人咬牙切齒的道:“我怎敢要挾你!”
寇季緩緩點頭,對身後的宦官吩咐道:“去一趟樞密院,告訴朱能,讓他去找一趟李昭亮,讓李昭亮出具一份文書給地方衙門,讓地方兵馬,斬了陳美人幼弟的腦袋,快馬加鞭送入到汴京城。”
“寇季?!”
陳美人驚恐的大叫。
寇季回過頭,平靜的盯著陳美人。
陳美人用肚子裡的龍種要挾寇季。
寇季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陳美人,她的要挾,對他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寇季料定了她不敢拿肚子裡的龍種開玩笑。
韓美人一屍兩命,跟她有所牽連,她現在就憑借著肚子裡的龍種活著。
她肚子裡的龍種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趙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弄死她。
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肚子裡的龍種,所以她絕對不敢拿龍種做賭注。
陳美人聽到了寇季的話,渾身哆嗦著,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屈辱一般。
“寇季,你動我陳氏的人,你會後悔的!”
“再去一個人,告訴朱能,我還要陳美人二弟的腦袋!”
“你!”
“……”
陳美人咬牙切齒的盯著寇季,卻沒有在開口。
寇季見此,微微眯起了眼。
陳美人年齡可不大,入宮時間也不長,跟家中之人的感情,恐怕還沒有淡薄到可以無視的地步。
如今他先後派人去取了陳美人兩個弟弟的腦袋。
陳美人卻依然不肯服軟,讓他將寢宮裡的宦官和宮娥帶走。
陳美人的反應,太反常了。
她宮裡的宦官和宮娥,恐怕有問題。
想到了此處。
寇季對身邊的宦官吩咐道:“去召禦醫過來,順便讓陳琳派遣幾個老嬤嬤。”
宦官得了寇季的吩咐,快速的離開了寢宮。
沒過多久以後,宦官就帶著人到了陳美人的寢宮。
寇季在宦官帶著人到了以後,果斷下令。
“你們照顧好陳美人,其他人,給我抓人,一個也彆放過。如果遇到有人反抗,先打斷雙腿!”
寇季話音落地,他背後的宦官們有所遲疑。
但是那些侍衛們卻不含糊。
一個個準備出去抓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誰敢?!”
聲音是從寢宮外傳來的,寇季等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了李太妃在人的攙扶下,緩緩的進入到了寢宮內,同行的還有楊太妃和杜太妃。
李太妃入了寢宮以後,陰沉著臉,喝斥道:“寇季,你當真是大膽,居然敢帶人在寢宮內行凶?誰給你的膽子?”
寇季躬身對三位太妃一禮,盯著李太妃道:“太妃娘娘,韓美人一屍兩命,皇嗣遇害,官家命臣徹查此事。此事跟陳美人脫離不了關係。
臣自然要請陳美人宮裡的人過去問話。”
李太妃冷哼了一聲,道:“你就是這麼請人的?韓氏一屍兩命,失了皇嗣,哀家心裡也難受。官家將此事交給了你查證,你隻管查就是了。
但陳氏肚子裡懷有龍種,不得有半分損傷。
你帶人冒然在陳氏寢宮裡行凶,若是驚擾了龍種,你吃罪的起嗎?”
寇季直言道:“臣也不想行凶,但陳美人不肯交出她宮裡的人,臣也隻能動粗。”
“哼!”
李太妃冷哼道:“宮裡是你能動粗的地方?”
寇季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李太妃的意思,是讓臣違背官家的旨意,不再追查此事?”
“放肆!”
李太妃怒吼一聲,喝道:“旁人說你寇季跋扈,哀家還不信。如今看來,你寇季是真的跋扈。官家就算再寵信你,你也是趙氏之臣。
即是趙氏之臣,在哀家這個官家生母麵前,你也得小心應對。
如今你頂撞哀家,眼裡可還有官家?
可還當自己是趙氏之臣?
可還有為人臣的本分?”
寇季聞言,不卑不亢的道:“臣隻是就事論事!”
李太妃惱怒道:“你的就事論事,就是頂撞哀家?”
寇季直言道:“臣沒有頂撞太妃的意思,臣隻是覺得,陳美人既然跟此事有巨大的牽連,就必須徹查。此事關係到皇嗣傳承,容不得半點差錯。
若是不查清楚此事,往後再出現一屍兩命的事情。
官家隻怕會痛苦的肝腸寸斷。
太妃既然是官家的生母,自然不願意看到官家肝腸寸斷。”
李太妃聽到此話,臉色稍微變了一下,她咬牙道:“官家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若是痛苦,哀家也不會好受。
你雖然跋扈,但你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此事官家既然交給了你查,那你查就是了。
但你不應該在寢宮內行凶。”
李太妃對寇季的態度雖然不滿,但是終究是心憂趙禎。
她剛才在趕來此處的時候,特地去趙禎的寢宮瞧了一眼,趙禎窩在宮裡,誰也不見,她看著也難受。
她也不希望趙禎的餘生,一直在痛苦中度過。
李太妃橫了寇季一眼,看向了陳美人,道:“陳氏,寇季在你宮裡強行拿人,那也是奉了官家的命。你隻管將你宮裡的人交給他。
你宮裡的人若是沒問題,他敢傷他們分毫,哀家一定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陳美人聽到這話,一臉猶豫。
李太妃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難道韓氏的死,真的跟你有關?”
陳美人聽到這話,趕忙辯解道:“太妃娘娘,臣妾縱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官家子嗣的主意。韓姐姐遇難,真的跟臣妾沒有半點關係。
臣妾宮裡的人,都是臣妾的親信。
臣妾是擔心換了其他的人,臣妾肚子裡的龍種不安全。
前有張姐姐遇難,如今韓姐姐也遭了害,臣妾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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