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兵馬在一起撕殺,人腦子能打成豬腦子。
高處恭聞言,緩緩點頭。
寇季如此布置的目的,他大概看出了幾分。
雖說寇季不會領兵打仗,但是布局確實有一套。
劉亨、王凱、朱能、種世衡四人,分彆率軍從西夏各處攻入到西夏,最後一定會合兵在懷州、興慶府一代。
西夏先後遭受到了重創,手裡的精銳兵馬已經不多了。
西夏境內四處掀起戰端的時候,李德明不敢將精銳兵馬派遣出去。
必須固守興慶府一代。
因為他一旦將兵馬派遣出去,很有可能會被牽製住。
大宋派遣一直重兵,從興慶府以南的長城殺出,完全可以直搗黃龍。
須知,在大宋此前功討西夏的時候,早已將西夏興慶府以南的長城一線,全部占據。
如今大宋和西夏的邊陲,就是一個釘子狀,釘尖直指西夏的興慶府。
所以,李德明不敢放棄興慶府的防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宋兵馬在西夏各地攻城略地。
寇季敢派遣朱能、劉亨等人從不同的地方攻打西夏,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李德明現在隻能等待大宋兵馬合兵興慶府、懷州一代,掀起大決戰。
到時候,西夏若勝,西夏就有機會存留下去,西夏若是敗了,有可能就會因此覆滅。
“夏州城是你招降的,你去納降吧!”
劉亨對高處恭道。
高處恭傲然的仰起頭,“那是自然……”
高處恭率領著一隊人,趕到了夏州城城外,接受了夏州城城主的投降。
在投降的時候,夏州城城主,特地跟高處恭說,讓高處恭一定要保住夏州城內的百姓。
高處恭滿口答應了。
駐守在夏州城內的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齊齊繳械,被高處恭派人押送進了俘虜營。
夏州城的城主、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投降以後,高處恭終於不用藏著掖著了,痛痛快快的將自己的虛實,暴露在了夏州城城主的麵前。
夏州城城主在看到了高處恭隻率領了五千人馬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心裡在暗罵高處恭,臉上卻不動聲色。
高處恭似乎知道他心裡肯定有想法,所以特地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帳篷內,笑著道:“是不是有些懊悔,覺得我在詐你?”
夏州城城主沒有說話。
高處恭繼續笑道:“我是詐了你沒錯,但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以為,我將我軍中的詳情告訴了你們,你們就有回天之力嗎?
我率軍攻打夏州城是假,暗中伏擊嘉寧趕來的援軍,才是真的。
嘉寧軍司的兵馬被伏,夏州城就不足為懼。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白池城已經被攻破。
你們即便知道我的虛實,甚至打敗了我,也不可能改變戰局。
最終的結果就是,從地斤澤逃跑。
但是,在我們分兵去伏擊嘉寧軍司兵馬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白池城傳令。
趕去白池城的兵馬在拿下了白池城以後,一定會趕往地斤澤設伏。
你縱然率領著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人逃跑,最終也會落入到我們的手掌心,下場恐怕跟嘉寧軍司的人彆無二致。
所以,你投誠我大宋,算是做了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夏州城城主聽完了高處恭的話,心裡略微好受了一些。
高處恭繼續笑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看到了你有仁心,惦記著夏州城的百姓。但凡心有百姓的官員,都不會太差。
我有意招攬你跟隨在我身邊,你可答應?”
高處恭覺得,夏州城城主,是一個人才。
他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在西夏這個崇尚勇武的地方,不可能有機會領兵。
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他能站出來,以文官之軀,穩住西夏左廂神勇軍司兵馬的人心,就足以證明他有過人之處。
更關鍵的是,他為了一城百姓,放棄了逃跑的機會。
說明他心裡有所堅持,有底線。
他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高處恭如今在講武堂內,處處被寇季和趙禎派去的人欺負,他覺得他有必要為自己準備一兩個人手。
他招攬一兩個人,趙禎和寇季應該不會拒絕。
若是招攬的多了,動搖了寇季和趙禎在講武堂學生們心裡的地位,那趙禎和寇季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
他甚至趙禎和寇季二人的底線,所以他準備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充實一下自己的力量。
夏州城城主聽完了高處恭的話以後,緩緩搖頭。
“我有投誠之功,大宋即便不會重用我,也會給我一縣、一州之地治理。我喜歡跟百姓們打交道,不喜歡跟將士們打交道。
所以我隻能多謝將軍好意了。”
頓了頓,夏州城城主又補充了一句,“我被你一嚇唬,就主動投誠了,可見我領兵的才能,並不怎樣。跟著你領兵打仗,隻會誤人性命。我還是繼續治理地方比較好,我隻想看著治下的百姓安居樂業。”
高處恭臉上的神情有點僵硬,“如今你在我營帳之中,你拒絕我的好意,就不怕我宰了你嗎?”
夏州城城主瞥了高處恭一眼,神色古怪的道:“你敢嗎?”
高處恭臉上浮起了一絲怒容。
夏州城城主絮絮叨叨的道:“以前我在大宋的時候,也是個有名聲的讀書人,還考取了功名。隻不過運到不好,碰到了家母亡故,在家守孝三年,有恰逢西夏人南下,將我劫掠到了西夏。
鄉間的鄉裡鄉鄰,大多被劫掠到了西夏。
為了避免他們在西夏人治下過苦日子,我隻能在西夏出仕,幫西夏做事。
在興慶府的時候,我稍微有一些功勞,被調遣到了夏州城。
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大宋了,但是大宋的一些規矩,我還是懂的。
我擁有投誠之功,有分屬文臣。
你可不能處置我。
你得上報大宋皇帝陛下才行。”
高處恭聞言,皺起眉頭,疑問道:“你以前是我大宋的百姓?”
夏州城城主歎息道:“西夏境內,十之**的牧民之官,皆是宋人。有主動投靠到西夏的,有犯事了逃到西夏的,還有被西夏劫掠來的。”
高處恭皺眉道:“此事我知道……你既是宋人,為何心甘情願的為西夏做事?”
夏州城城主幽幽一歎,“刀架在我們脖子上,我們能拒絕嗎?你以為我一個城主就威風了?我雖然是夏州城的城主,卻要聽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命令。
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將官,皆是西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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