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醒,自然都能想得到。
王凱是將門出身,折家軍校尉常年征戰,或多或少都見過兵災以後的瘟疫發生,所以他們多多少少能猜測出寇季這麼做的目的。
在瘟疫爆發以後,朝廷解決瘟疫的辦法,總是簡單粗暴。
發現一城出現瘟疫,封城。
發現一地出現瘟疫,封地。
在沒有辦法治療的情況下,隻能任由瘟疫出現的地方的人,自生自滅。
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的平民百姓,很少出門。
有些平民百姓,一輩子可能都沒出過府城治下的地方。
所以四處流竄的少之又少。
往往瘟疫發生在一地,封鎖了道路以後,很快就能平息下去。
至於被封鎖的地方會死多少人。
沒人敢去算,也沒人敢去數。
往往發生了瘟疫,封城以後,那個地方就會淪為一片死地,十數年也不會有人涉足。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皆不是什麼嗜殺之人,心裡也有仁義。
所以在明白了寇季在防禦瘟疫的時候,果斷配合。
他們不希望百姓因為他們的疏忽,染上瘟疫。
也不希望手下的將士因為他們的疏忽,染上瘟疫。
左右不過是帶著布麵,關幾日而已。
軍令之下,將士們沒有唧唧歪歪的可能。
隻能照做。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在麟州城內忙活了許久,才收完了麟州城內的屍骸,埋在了一處。
寇季在墳堆堆起以後,代表著朝廷、代表著官家、也代表著自己,吊唁了一番死去的忠魂們。
並且當著英靈的麵,將他們的功勞,以及他們的事跡,寫成了奏疏,派人遞回給了朝廷。
此前麟州城告破的時候,寇季就給朝廷遞過一道奏疏。
如此再遞一次奏疏,卻並不重複。
因為寇季在新的奏疏中,提到了已經死去的忠魂們的家眷安置問題。
在戰場上,寇季除了提供一些火器,穩定一下戰局以外,起不到其他作用。
但是在戰後工作上,寇季能做的卻有很多。
遼人在麟州附近的地方肆虐了許久,殺死了不少人,空出了不少地。
寇季可以將其分給忠魂的家眷們。
至於那些家眷們在麟州城附近,並且已經死絕的,寇季隻能為其默哀,並且上書趙禎,追封其三代。
朝廷其實對廂軍很不人道。
不給好的軍備,也不給太多的糧餉,卻讓他們肩負著比禁軍還要重的重任。
特彆是邊陲的廂軍。
他們真的是守土保家。
但凡被派遣到邊陲的廂軍,絕大多數都是被災難牽連的,或者是被族中的人犯罪牽連的。
所以他們在從軍的時候,舉家都跟著遷移到了邊陲。
往往,廂軍將士們駐守的關塞背後,就是他們家眷們居住的窩棚。
所以,一旦敵軍攻破了城關,大肆屠殺,那麼舉家破敗滅,就近在眼前。
麟州城守軍,甚至保德軍的大多數忠魂的家眷,其實都在這一場戰事中死絕了。
所以很多死去的忠魂,享受不到朝廷給他們的獎賞。
對此,寇季也無能為力。
隻能給他們足夠的榮耀,以及報仇雪恨。
祭奠了忠魂,立了記載著他們壯舉的碑以後。
寇季跟王凱、折家軍校尉二人回到了城外的帳篷內。
不等二人開口,寇季率先開口問道:“劉奇等人已經追出長城了?”
王凱和折家軍校尉二人齊齊點頭。
折家軍校尉沉聲道:“長城外不止有遼人,還有西夏人。”
他不好評價劉奇等人的莽撞之舉,所以隻能把敵人列出來說。
寇季聞言,緩緩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出去了就出去了,遼人在我西北犯下了滔天大罪,豈能說走就走,能把他們全部留下,自然就要全部留下。
我之前說過,要打出長城去,那麼就一定會打出長城去。”
王凱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折家軍校尉沉聲道:“我大宋此次雖然擊潰了遼人,可我們自己損失也不小。如今我大宋重兵還在燕雲之內征戰,我們若是在西北繼續打下去,恐怕朝廷不會答應。”
打仗,就要燒錢。
打的越久,燒的越多。
戰線越長,燒的越多。
兩線開戰,燒的就更多。
雖說大宋如今國庫內十分充盈,可是兩線開戰,一起燒錢的話,很快就能燒完。
朝中一些心疼錢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的答應兩線開戰。
寇季聽到了折家軍校尉的話,淡淡的道:“我繼續在西北掀起大戰,不需要誰答應。離京的時候,官家說過,隻要我能將遼人敢出西北,無論做什麼,朝廷都不會管。
朝廷願意出錢,那自然好。
朝廷若是不願意出錢,那也沒關係。
彆分戰利品就是了。
到時候我們打仗所獲的一切,皆歸我們自己所有。
隻要我們的敵人足夠富庶,我們掀起大戰,就穩賺不賠。”
折家軍校尉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西夏人……窮的很……”
寇季略微一愣,眉頭微微挑起,有些意外。
折家軍校尉的話倒是沒錯。
西夏很窮。
以前的西夏便很窮。
現在的西夏更窮。
窮到什麼地步呢?
窮到出現了長生馬。
什麼叫長生馬?
就是說凡是西夏正規將士胯下的馬,不能死,不能傷。
死了,傷了,就得將士自己出錢賠償。
也就是說,不論戰馬在戰場上損傷多少,到最後馬匹的數量是不能變的,除非你也死在了戰場上。
你若不死,馬匹傷了、殘了、死了,你就得賠償戰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