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以下的官員,我可以不必請示,就地處決。
我的命令,你們除了遵從,隻能遵從。
多說一句話的資格也沒有。
我就算讓你們去死,你們也得去死。”
寇季瞪著眼,怒視著監軍、文書、參讚們,冷笑道:“怕是軍中的那些將士們,把你們慣的有些得意忘形了,讓你們忘記了,老子是個文官。
你們聯起手對付那些將士們,你們那些朝堂上的恩師自然會幫你們。
可你們聯起手質問我,藐視皇權,誰也幫不了你們。”
“來人呐,拖出去,全砍了。”
“噗通……”
有文書,當即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在軍中跋扈慣了,縱然是身為大將軍的朱能,見到他們也得禮讓三分。
他們以為寇季逼死了薛田,就會收斂一二,他們若是強硬一番,寇季說不定還會給他們諸多好處,堵住他們的嘴。
卻沒料到,寇季依舊強硬。
寇季的話並沒有錯,他們身為文臣,跟武將們鬥,打壓武將,縱然犯了錯,他們背後的人也會保他們。
可他們跟寇季鬥,特便是跟手握天子劍的寇季鬥。
他們背後的人也沒辦法保他們。
寇季的命令,是借著天子劍發出的,那就是官家的命令。
朝堂上敢違背官家命令的,也不是沒有。
但不包括他們。
寇季以藐視皇權的罪責,砍了他們,他們就算白死了。
監軍、文書、參讚們,一個又一個的癱倒在了地上。
有人哀嚎著向寇季乞命。
寇季卻充耳不聞。
楊文廣見此,急忙進入到了殿內,到了寇季身旁,提醒道:“寇賢弟……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就彆給自己惹麻煩了。”
寇季盯著監軍、文書等人冷笑道:“殺他們也算是麻煩?西寧州的官員,我殺了近九成,朝廷也沒有問責我。”
楊文廣、監軍、文書、參讚等人聞言,心頭一顫。
“拖出去!”
“……”
“饒命啊!”
“……”
監軍、文書、參讚等人哀嚎著,被拖出了殿中。
許久以後。
守衛著宮殿的龍衛軍校尉進入到了殿中,向寇季稟告,“啟稟欽差,依照您的命令,已經全部處決。”
楊文廣聽到這話,心情十分複雜。
平日裡騎在他們頭上為所欲為的監軍等人,寇季殺起來,眼睛都不眨。
還真是……
“繳獲的錢財清點完了?”
就在楊文廣胡思亂想之際,寇季開口發問。
楊文廣趕忙點頭,“已經清點完了……”
寇季詢問道:“多少……”
楊文廣深吸了一口氣道:“有金五十八萬三千兩,銀十三萬一千兩,銅錢七百四十三萬貫……馬十三萬匹,牛一萬三千頭,羊三萬一千頭,糧食十六萬擔……”
楊文廣對於繳獲的財物很滿意。
可以說,他從入伍到現在,就沒見過如此龐大的繳獲。
然而。
寇季在聽到了這個數字以後,眉頭皺成了一團。
楊文廣見此,疑問道:“賢弟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寇季沉聲道:“當然不對……據我所知,從第一代歸義軍節度使張議潮占據此處建立金山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百七十年。
期間先後擴張領土,四處劫掠錢財,鼎盛時期足足掌控著十一州。
掠奪到的錢財數量十分龐大。
此外,每一代歸義軍節度使,先後都在沙州、瓜州、肅州發現金礦。
沙州回鶻手裡掌控過的金礦,先後有數十個。
金礦中開采出的金子,肯定是數不勝數。
沙州回鶻又沒有稱霸過天下,也沒有揮動重兵橫掃過西域。
根本花不完那些金子,怎麼可能隻有這麼一點?”
楊文廣愣了一下,沉吟道:“可能是其他沙州回鶻的貴族將那些金子帶走了……”
寇季果斷搖頭,“我們此番,將沙州回鶻貴族一網打儘,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會將金子帶走呢?”
楊文廣眉頭一挑,“你是說,那大批的金子,還在沙州城內某地藏著?”
寇季緩緩點頭,“派人細細的搜查一遍,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楊文廣二話不說,拱了拱手,離開了宮殿,帶著人前去找金子。
真若是如同寇季所說,沙州回鶻有數量龐大的金子,那就發了。
依照朝廷的慣例,賞賜給他們的金子肯定不會少。
而他們向朝廷獻上金子,獻上數量龐大的金子的話,朝廷一定會給他們加官進爵。
楊文廣走後,寇季幽幽的長歎了一口氣,“魯莽了……魯莽了……應該先從曹賢順嘴裡逼問出金子的去向,再殺的……”
寇季在暗自自責,可此事卻怪不得他。
他已經從曹賢順嘴裡挖出了佛堂裡的寶庫,下意識的覺得,寶庫裡可能就藏著沙州回鶻所有的財富。
沒料到曆代歸義軍節度使,會將金子藏在彆處。
若不是寇季了解沙州回鶻的過往和歸義軍的曆史,楊文廣報上來的那個數字,他沒準還真就信了。
第一代歸義軍節度使張議潮占據沙州的時候,沙州叫什麼?
金山國。
能以金山為名,那就說明沙州等地有金礦,而且數量還不少。
既然有金礦,且數量不少,又怎麼可能隻有五十多萬兩的存金。
曆代歸義軍節度使,皆沒有什麼大的雄心。
沒想過在西域建立一個超級大帝國。
也沒有跟類似於宋、遼一類的超級大國掀起什麼驚天大戰。
期間雖然有過政變,但也多是上層政變,沒有大動乾戈。
能耗費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