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還就真的幫寇季張羅起了妾室。
甚至有意讓跟隨在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晚上到寇季房裡伺候寇季。
寇季對此,有些哭笑不得。
他多番拒絕,婉拒了向嫣的好意。
陪著向嫣在府上待了幾日,說了許多話,才打消了向嫣幫自己納妾的心思。
寇季在府上陪著向嫣,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日子過的倒也愉悅。
可汴京城內外,卻沸騰如水。
也不知道李迪、呂夷簡二人和趙禎說了些什麼。
趙禎最終還是頂住壓力,答應了李迪的奏請,並且將所有的事宜,交給了李迪全權處置。
李迪大權在握,立馬開始推行消減滿朝文武身上寄祿職的政令。
首當其衝被削減寄祿職的是寇準。
寇準頭上的諸多寄祿職,被削減了大半。
最後剩下的隻有一職、一爵,分彆是正一品的太師,以及第一等爵位鎮國公。
寇準的俸祿,因此消減了近六成。
汴京城內的許多官員,期待寇準能站出來,收拾李迪。
但寇準對此事,一句話也沒有提及。
似乎朝廷給他發不發俸祿,他都不在乎一樣。
李迪在削減了寇準的虛職以後,又開始削減其他已經辭仕了的高官們身上的虛職。
削減到了向敏中身上的時候。
向敏中極其不滿的讓人抬著他到了李迪府上撒潑。
揚言稱,李迪削減了自己的虛職,自己剛娶的小妾,要養不起了,要送給李迪。
最後還是寇季出麵,請走了向敏中。
然而。
有人的做法,卻比向敏中更加激烈。
一位從禦史中丞位置上退下去的高官,在李迪下朝以後,領著一家老小,攔下了李迪。
他們衣著破爛,手拿著破碗,攔著李迪的馬車,要找李迪要飯。
還有人帶著一家老小,跑到了李府去吃喝。
彈劾李迪的奏折,猶如雪片一樣滾進了朝堂。
李迪對此充耳不聞。
任由他們鬨騰。
再削減了那些已經辭仕的高官們身上的一些虛職以後。
李迪又開始對朝中的文武們下手。
先是消減了內庭三宰身上的虛職。
然後是樞密院。
再是六部。
寇季身上的虛職,被削減的隻剩下了權吏曹尚書,以及安興伯,兩個職位。
當寇季拿到去職文書的時候。
劉亨匆匆趕到了寇府彆院。
一進門。
就高聲大喊。
“四哥,出事了。”
寇季正在幫向嫣煮蜂蜜水喝,聽到了劉亨叫喊,就讓人接替了自己的事務,帶著劉亨到了正廳。
坐定以後,疑問道:“出了何事?”
劉亨沉聲道:“有人吊死在了李府門口。”
寇季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李府彆院,距離我這裡也不遠,我沒看到有什麼動靜啊?”
劉亨沉聲道:“是汴京城裡的李府。”
寇季皺眉道:“汴京城裡的那座府邸,不是已經掛到了牙行裡,發賣了嗎?”
劉亨道:“那人是蘇州的一位絲綢商,被人在背後威脅了一番,前幾日已經將宅子退給了李公。”
寇季沉吟道:“背後之人是誰?”
劉亨鄭重的道:“鄧國大長公主。”
寇季略微一愣,“太宗四女?!”
寇季盯著劉亨,疑惑的道:“李公還沒有對皇室宗親的人出手,鄧國大長公主,為何會出手對付李公?”
劉亨苦笑道:“李公罷了其夫柴宗慶身上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武成軍節度使、左衛將軍、恩州刺史等職,隻為其留下了駙馬督尉、陝州知州的職位。
鄧國大長公主,善妒又霸道,李公罷了柴宗慶身上的職位,鄧國大長公主,自然要幫柴宗慶討一個公道。”
寇季皺起了眉頭。
柴宗慶身上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職位,和李迪身上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身份可不同。
柴宗慶身上的那是加官,是虛職。
李迪身上的那是實職。
柴宗慶能有如今的地位,全賴其祖、其妻。
其中祖是太宗潛邸之臣柴禹錫。
其妻是太宗四女鄧國大長公主。
柴宗慶曆經三朝,借著其祖、其妻,屢次獲封。
位高,權卻不重。
在朝堂上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整日裡領著一幫子部曲,四處為禍。
有鄧國大長公主庇佑,至今活得依舊瀟灑。
鄧國大長公主此人。
寇季聽說過。
此人善妒,且性格十分霸道。
自從她嫁給了柴宗慶以後,柴宗慶就沒有跟其他女子來往過。
凡是跟柴宗慶有染,又或者有心攀上柴宗慶的女子,皆被她所害。
從而導致了柴宗慶至今無子。
隻有一個女兒。
她雖然對柴宗慶很苛刻,但也幫柴宗慶謀取了許多好處。
比如柴宗慶身上的許多官職,比如柴家如今龐大的家業。
皆是她仗著身份謀取來的。
如今李迪動到了她頭上,她自然要出手跟李迪做一場。
寇季皺眉道:“所以她就先逼著蘇州的絲綢商,退了李府的宅院,然後又逼著彆人去李府門口吊死?”
劉亨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她是逼著蘇州的絲綢商退了李府的宅院。但在李府門口吊著的人,卻不是自殺的。”
寇季沉聲道:“什麼意思?”
劉亨低聲道:“我派人查過,那些人是先被人累死以後,再吊上去的。”
寇季眉頭一挑,“還真是霸道……真覺得江山是她們家的,她就可以肆意妄為?!”
劉亨苦笑道:“她可是官家的姑姑……”
寇季冷哼了一聲,“被吊死的人是誰?”
劉亨道:“前恩州知州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