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花苑裡。
蘭花開的燦爛。
寇季三人卻無心欣賞。
趙禎背負著雙手悶頭往前走,寇季和劉亨也隻能跟著悶頭往前走。
在向府丫鬟們引領下,三人到了一間涼亭裡歇下。
等三人坐定以後,向府的丫鬟們又備好了酒菜,給他們端了上來。
寇季、趙禎二人無心理會那些酒菜,兩個人伸長了脖子在等佳人出現。
劉亨有心喝酒吃菜,可他見趙禎、寇季二人動都沒動,他也不好意思先動筷子,隻能陪著他們二人乾坐著。
三人在涼亭裡坐了沒多久。
曹佾等人就到了。
向嫣邀請的那些女子們,被向府丫鬟引領著到了另一處涼亭歇下。
曹佾則被向府丫鬟引領到了寇季三人所在的涼亭。
曹佾老遠打量了一眼涼亭,瞧見了寇季、劉亨的時候,臉上閃過一道喜色,瞧見了趙禎以後,嚇的臉色發白,拔腿就往外跑。
“回來!”
一聲不輕不重的呼聲在曹佾背後響起。
曹佾生生的停下腳,生硬的轉過身,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到了涼亭裡。
“朕有那麼可怕嗎?”
趙禎狐疑的問道。
曹佾躬身道:“臣曹佾,見過官家……”
趙禎哼哼道:“回朕的話……”
曹佾生硬的道:“官家不可怕。”
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補充了一句。
您在宮裡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可怕,您偷偷跑出宮,那才可怕。
趙禎道:“不怕朕,那你見了朕跑什麼?”
曹佾趕忙道:“臣適才想起,祖母吩咐臣抄寫的一卷經文,還沒有抄完。”
“哈哈哈……”
寇季被曹佾這個借口給逗笑了,放聲大笑。
曹佾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
他很想抓住寇季咆哮一句。
早知道你挖了這個大一個坑在等我,我就不來了。
寇季對趙禎笑道:“你就彆嚇唬他了……我們三人中,就屬他膽子最小。”
趙禎緩緩點頭,對曹佾擺擺手道:“過來坐吧。今日在此,我們不分君臣,還是像以前在文德樓讀書的時候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曹佾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挪著步子走到了劉亨身邊,身軀僵硬的坐下。
等他坐定以後,劉亨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來了,我也有個伴了。”
曹佾咬牙道:“我情願不來……”
劉亨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曹佾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官家突然跑出宮來做什麼?”
劉亨沉吟道:“四哥說官家跑出宮來,是為了避禍。”
曹佾皺眉道:“官家需要避什麼禍?”
劉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曹佾思量了一下,沉吟道:“今日我爹去早朝的時候說,有文臣搬出了太祖製,想在朝堂上為難我們武勳,會不會跟此事有關?”
劉亨搖了搖頭,“我問過四哥,四哥沒有說。”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趙禎盯著涼亭外的魚池看了許久,沒看到想看到的人,回過身就看到了劉亨和曹佾在竊竊私語,忍不住開口發問。
劉亨、曹佾聞言,齊齊搖頭道:“沒什麼……”
趙禎板起小臉,哼哼道:“你二人可知道欺君是何罪?”
劉亨、曹佾一臉為難。
寇季拽了拽趙禎的袖子,低聲道:“彆在他們兩個麵前找當皇帝的感覺了,快看對麵,你要看的人過來了。”
趙禎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順著涼亭外的魚池往了過去。
就看到了向嫣帶著幾個女子,手裡握著團扇,緩緩的出現在了魚池對麵的廊橋上。
趙禎盯著對麵的女子們,眼睛一眨不眨的道:“前麵那個穿粉色羅裙……”
“啪!”
趙禎話還沒說完,屁股就被人抽了一下。
他驚愕的回過身,就看到了寇季一張臉黑黑的瞪著他。
趙禎板著臉低聲喝斥道:“你這是在犯殺頭大罪。朕就是覺得那穿粉色羅裙的女子,有做國公夫人的潛質,想跟你們論一論,將來若是賜她為誥命夫人的話,用那些讚詞妥當。”
寇季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趙禎乾笑了兩聲,回過頭,繼續盯著魚池對麵的女子們打量。
向嫣今日一身粉色羅裙,確實靚麗。
趙禎瞧著也覺得亮眼,他到沒有什麼愛慕之心,隻是想品評一二,然後順便問一問寇季三人,這顆白菜最後會被那隻豬給拱了。
等他屁股上挨了一下,回過身撞見了寇季的黑臉以後,他就知道了,這顆白菜最後會被寇季這隻豬給拱了。
眼見寇季有所誤會,他不得不拋出國公夫人一類的話,平息寇季的怒火。
趙禎對向嫣沒有窺視之心,寇季卻不知道。
單憑寇季在諸多女子中,率先看到向嫣,率先提起向嫣,就足以讓他警覺。
寇季目光深沉的盯著趙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跟趙禎做兄弟。
陳琳不知道何時湊到了寇季身邊,伸手探入了寇季腰間,低聲道:“下此再敢對官家沒規矩,咱家就剁了你的爪子。”
話音落地,陳琳狠狠的掐了寇季一把。
寇季疼的直瞪眼,卻不敢大聲叫喊。
陳琳在寇季腰間足足擰了一圈,才收回手,趴在寇季耳邊道:“官家不喜歡比他大的女子……”
丟下了這句話,陳琳悄無聲息的又離開了涼亭。
徒留下了寇季一個人捂著腰,在倒吸冷氣。
陳琳大概是看出了寇季在趙禎提到向嫣的時候有所警覺,不想他們君臣因此產生隔閡,所以才不惜拋出趙禎的秘密,提醒寇季。
寇季初聽陳琳這句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細細一想,大致上想通了陳琳這句話裡的含義。
趙禎有三個娘,不缺少母愛,也不喜歡被人管束。
他不喜歡找一個比自己大的女人,整日裡耳提麵命的在他身旁管著他;也不喜歡找一個比自己大的女人,從其身上尋找缺失的母愛。
想通了這一點,寇季對趙禎就放下了警惕。
並且覺得趙禎比以前看著還順眼。
“官家,你說的國公夫人的事情,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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