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的心思,寇季猜不到。
寇季聽到這番話以後,乖巧的施禮,道:“多謝祖父教誨……”
寇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反倒是寇季再次開口道:“祖父,官家的這勸學詩,似乎跟您之前教誨孫兒的那些話有些違背。”
寇季這句話,說到了寇準心坎上了。
寇準長歎一聲道:“做人不能太功利,但是在這朝野上下,沒有功利心的人太少了。老夫怕把你教育的太剛正,讓你以後在朝堂上舉步維艱。”
對於寇季能否做官的問題,寇準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寇季沒有在意這個問題,而是沉吟道:“祖父在宮裡遇到了難事?”
寇準搖搖頭,“進府再說。”
祖孫二人帶著長隨跟班進了府門。
到了正堂以後,屏退左右,僅留下了寇忠伺候。
寇準坐定以後,喝了一口茶,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玉盒子擺在了桌上。
寇季的目光一下被玉盒子吸引了。
還沒等到他細看,就被寇準一句話給驚到了。
“官家今日大朝會的時候暈了過去……”
寇季呆滯了片刻,失聲道:“這可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後來又醒了……”
寇準幽幽的說。
寇季愣在了原地,心裡埋怨著。
祖父啊,您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寇季看著寇準,沉吟道:“聽您這口氣,官家似乎不該醒……”
“胡說八道!”
寇準瞬間瞪起眼,“老夫從未有此心思。”
寇季看著寇準,沉默不語。
寇準瞥了他兩眼,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官家暈過去以後,皇後陪在官家身邊,由老夫和丁謂處理政務。
官家醒了以後,皇後就回到了資事堂理政……”
寇季思慮道:“您被皇後和丁謂聯手打壓了?”
寇準瞪了寇季一眼,寇季識趣的閉上嘴。
寇準惱怒道:“西夏王李德明繼母薨,向朝廷討要追封的聖旨。老夫的意思是不予理會。丁謂那廝卻主張下旨追封李德明的繼母,甚至還要派人去吊唁。
他要追封,我們就得給?
那我大宋宗主國的威嚴何在?”
寇季聞言,撇撇嘴,隨口道:“有損國威……”
寇準怒喝道:“老夫就此事跟丁謂爭論不下。皇後到了以後,居然讚同了丁謂的主張。甚至不顧老夫反對,欽定了屯田員外郎上官佖前去追封吊唁。”
聽到這話,寇季愣了。
朝廷追封吊唁李德明繼母的事情,寇季一點兒也不關心。
反正這種有損國威的事情,朝廷沒少乾。
他之所以發愣,是因為他終於知道了寇準在朝堂上舉步維艱的問題所在。
寇準這個宰相,已經被丁謂和劉娥給架空了。
他雖然在朝堂上擁有話語權,可是卻沒有決策權。
一個宰相,沒有了決策權,那還算什麼宰相?
掛著宰相名頭的大號禦史?
所有的朝政都能議論一下,卻沒辦法參與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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