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淮又嘗試了幾次,往冰洞裡紮了五下,叉了三條魚上來,有一次落空,還有一次,魚小了些,從漁叉三條杈子縫隙中溜走。
有過這番嘗試,衛淮也看出些端倪。
搭在河灣冰麵上的比撮羅子小的窩棚,周圍用草和枝葉蓋得嚴嚴實實,就連窩棚的門口也關嚴實,不讓光透進來。
因為窩棚門關嚴實了,窩棚周圍的冰麵上的雪又被鏟掉,外邊亮,裡邊黑,當魚遊過來的時候,反倒能將遊過冰洞的魚看得清清楚楚。
衛淮有這想法,也問了孟輝,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就是這樣的道理。
孟輝還說,這窩棚裡還能夜間捕魚。
隻要在窩棚裡點上個用鬆樹上砍來的明子捆紮成的火把,裡邊有了光亮,外麵黑,魚也會被火光吸引,遊到冰洞裡,也能叉魚。
他還告訴衛淮,這種法子有一個名字,叫坐冬庫,在山裡生活的鄂溫克族人以及喜歡捕魚的赫哲族,都會用這法子捕魚。
在魚多的江河裡,冰洞鑿開後,甚至有魚直接竄出冰洞來,爭搶著出來透氣,那種時候,拿著漁叉可勁叉魚就行,一天下來,弄個一兩百斤魚不是問題。
這條在衛淮看來魚已經很多的小河,在孟輝眼中還覺得太少。
安布倫就在這時候,伸手拽了拽他的大衣:“叔啊,我想回去,冷!”
衛淮聞言,趕忙將漁叉還給孟輝:“我先帶草兒回去烤火!”
和孟輝、孟明兩個在冰天雪地裡看上渾然無事的小家夥相比,安布倫還太小,這樣的冬天彆說三歲孩童,就是大人也很難熬。
儘管天空瓦藍瓦藍的,太陽高懸,但那微弱的溫度非但沒能讓人暖和一些,反而變得更冷。
孟輝接過漁叉:“我再叉會兒魚,好不容易鑿開一個冰洞,過了今晚,明天就又封凍起來了,得多叉一些。”
“小心點,彆跌到水裡了!”
衛淮叮囑了一句,領著安布倫鑽出窩棚,到林子裡拖上那根樹乾,往營地裡走。
回到撮羅子裡邊,他將安布倫安置在床上坐著,給她裹上麅皮褥子,見篝火已經完全熄滅,他隻能到外麵尋來引火的乾草和乾細枝,重新將火點燃。
等火燃燒起來,往裡麵加了木柴,撮羅子裡彌漫的火煙漸漸散去,溫度也隨著升起來。
安布倫想喝水,衛淮也給她燒了一些,招呼她喝完水,卻發現小家夥又開始在打瞌睡,乾脆讓她裹上麅皮褥子睡下。
在河灣的一番折騰,衛淮也被凍得腳手冰涼,烤暖和後,刺癢難耐,他知道自己這是烤得急了,不得不使勁地揉搓著。
見安布倫已經睡得安穩,他抽空出去,將另一根砍下的樹乾拖了回來。
從撮羅子裡麵找出濃突汗的手鋸,將那兩根樹乾鋸成短截,然後用斧頭劈成柴柈子,將自己用掉的那些木柴給補上,還多出不少。…。。
聚在撮羅子裡打理著皮毛的幾個女人不時探出頭來看看衛淮,就又有說有笑地縮了回去。
打理著工具的老人,拿著煙袋鍋,在撮羅子門口邊蹲著抽了一鍋煙,就又返回撮羅子。
濃突汗的窩棚裡,留下的肉乾不多,雪地裡埋藏著幾塊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儲備不是很豐富。
身為一個大男人,就這麼白吃白住,也不像話。
他尋思著,魚就是一個很好的食物填補,儘管沒什麼作料消除其中的腥氣,時間吃長了膩歪,既然孟輝說晚上也能捕魚,正好去練練,還能有些魚獲。
東北大地山川廣闊,河流也不少,在這片大地上討生活,這樣的技巧,很有必要精通。
於是,他提了斧頭,到外麵林子裡轉了一圈,尋到一棵比鐵鍬把略粗,頂上有三個分杈的小樹,形狀像把三齒鋼叉,隻要稍加打理,就能是一把很好的漁叉。
他將枝條砍了下來,修理掉其餘的細枝,帶回撮羅子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