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孫星雲心情極佳,在這個時代,夜生活實在是匱乏。若是說動了皇帝,放開宵禁,那將是何等的熱鬨。東京城的百姓們,其實也早就在期盼著夜市的開放了。隻是朝廷一到晚上就戒嚴,夜晚的東京城格外冷清。
“想摟著珠兒,睡不著。”吃罷飯,孫星雲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珠兒白了他一眼,繼續填著石炭,屋子裡溫暖如春。
“睡不著,就是想摟著珠兒。”孫星雲繼續躺床上兩眼看著屋頂。
珠兒懶得理他,拿抹布擦著桌子。一回頭,孫星雲已經呼呼大睡。
他不是睡不著麼,珠兒走過去,給他輕輕蓋上了被子。
坦白說,孫星雲長得眉清目秀,樣貌頗為英俊。
珠兒癡癡的看著他,小公爺從早上一睜眼,就如一隻瘋狂跳琅的猴子,沒有片刻安寧。
隻有睡著的時候,他才會安靜。沒有心事的人睡眠質量都高,一忽兒孫星雲便打起了呼嚕。
珠兒低下頭,在他額頭輕輕一吻,吹熄了燈,去了隔壁。
“珠兒,珠兒!”孫星雲第一次起這麼早。
沒有天亮,孫星雲自己披上衣服,到珠兒屋裡一看,這丫頭還在睡。
孫星雲輕手輕腳,穿上衣服出了門,叫了幾個狗腿子,上朝去了。
珠兒一覺醒來,不由得大吃一驚:“哎呀,睡過頭了。”
一骨碌爬起來,莽莽撞撞去哭著叫孫星雲:“小公爺對不起,都是珠兒的錯,上朝遲到了。”
睜眼一看,床鋪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公爺已經走了。
垂拱殿,群臣竊竊私語,臣子們都到了,怎麼官家還沒來上朝。
這還算不上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這敗家子怎麼早早就來了,還這麼精神。
往常一般是見不到這敗家子身影的,他來上朝的日子可謂鳳毛麟角。即便是偶爾來了,也是眯著眼嗬欠連連。
誰知道今早這廝竟然精神的很,不但精神的很,還跟眾人熱情打著招呼。
“李禦史好啊,王太常來這麼早啊,那個張監察昨夜睡的可好啊?”
敗家子熱情似火,眾人欲待不搭理,又怕得罪他。於是眾人隻好敷衍的拱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隻有張堯佐,屁顛屁顛的過來施了一禮:“恩師。”
原本笑眯眯的孫星雲一看到他,立刻就變了臉:“劣徒!”
張堯佐加倍恭敬了:“恩師文采令徒弟佩服之至,徒兒近日得恩師賜的幾首詩,自覺文采又精進了不少,這都是恩師功勞。”
“嗯,你先一邊呆著去。”孫星雲現在沒空搭理他。
張堯佐又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退到了一旁。
旁人看了不禁暗暗搖頭,好歹你也是朝臣,怎麼對這個敗家子如此卑躬屈膝。
但也有人為他感到同情,張堯佐做了呂夷簡的槍出頭鳥,結果無奈之下拜了敗家子為師。這師徒名分已定,張堯佐自然得恭順一點。
事出反常必有妖,呂夷簡想躲得遠遠的。
誰知道你躲得遠並不代表你就安全了,孫星雲還是擠了過去:“呂相公。”
呂夷簡回頭,刻意和這敗家子保持著距離:“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