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悅道:“再可憐,她謀殺恂王和三個孩子,便已經是罪大惡極了,何況,皇家事,是非如何也不該由你這個局外人乾涉。”
換言之,她逾越本分了。
穆引月立刻道:“臣女以後謹記分寸。”
皇帝這才滿意了。
秉承著不用白不用的心態,皇帝道:“太後身體抱恙,一直參湯不離口的調養,你既醫術厲害,就去給太後瞧瞧,若能根治太後的頑疾,朕算你大功一件。”
穆引月默了默:“……是。”
穆引月被皇帝派人送去太後宮裡。
太後不是皇帝的生母,而是先帝的皇後,沒有兒子,皇帝登基後尊為太後,因為皇帝早年被她庇護過,也很孝順她。
當今皇後出身高貴又善妒心狠,當年逼殺姬承胤的生母,自然容不下姬承胤,皇帝隻能親自撫養姬承胤,單他忙於政務也不能時時看顧,顧不上的時候,就送他去太後那裡。
所以,姬承胤是皇帝和太後輪流撫養長大的,皇帝太後都尤為寵愛他。
看著是個慈和的老太太,沒有高高在上和端莊華貴,衣著樸素的挨坐在軟榻上,看著就像是尋常人家的老太太。
隻是不知為何,她看穆引月的眼神和氣中夾著些涼淡,似乎讚賞她又不喜歡她,矛盾得很。
穆引月給她診脈,確實是頑疾。
“太後娘娘年輕時受過濕寒之苦?而且,傷了膝蓋?”
太後:“是,那會兒被先帝打入冷宮,在裡邊挨了一個冬天,吃不好穿不暖,後春寒料峭時,雨中長跪傷了身子,尤其是腿,就都落下了病根。”
呃……
您老人家倒也不必說的那麼清楚。
按理說,這種落魄狼狽的事情,太後不該是遮掩著不提的麼?就算是把知道的人都滅口都說得過去,這位太後娘娘還自己跟她說了?
不過,身為皇後卻有這樣不堪的經曆,也是讓人唏噓。
太後見她表情鬱悶,猜到她的想法,淡淡道:“哀家不在意這些了,便都說了,你不必在意。”
行叭。
穆引月道:“太後這痼疾是不好治愈的,畢竟多年了,但是臣女能給您醫治調理,應該能恢複個七八分,能讓你每逢濕寒天氣好受許多,也不比總是參湯不離口了。”
太後意外道:“宮中太醫想儘法子調理,也隻能讓哀家好受些,你能讓哀家恢複個七八分?倒是好本事。”
穆引月道:“不過是人年輕便大膽些,治療的法子和用藥都不大傳統罷了,不過太後娘娘放心,不會有危險的,隻是過程會吃些苦頭,想來您這樣豁達,也不會介意這些。”
太後確實不介意,“若能好個七八分,不再每逢濕寒天氣便遭罪,吃些苦頭也不過是長痛不如短痛,無妨。”
她什麼苦頭都吃過,要不是這痼疾時常發作確實難熬,也煩人,其實也不在意的。
“那臣女回去好好想想醫治方案,斟酌用藥,改日進宮給您醫治?”
太後點頭:“好,那哀家讓人給你一塊進宮的牌子,也便於你日後進出皇宮。”
太後想到什麼,“如此,當是不妨礙你為太子治眼睛吧?若是妨礙,可往後拖一拖,緊著他便是。”
“不妨礙的,太後娘娘放心就是。”
太後這才放心。
於她而言,太子是最重要的,那是她疼著長大的孩子,那孩子也是孝順她的。
想到太子,有一件要緊事太後就不得不提了,“對了,聽說你平日去東宮給太子醫治,都是你單獨和太子在殿內的?”
穆引月心頭一沉,大概猜到太後想說什麼。
“是的。”
太後沉聲質問:“那你可知,什麼叫孤男寡女?什麼叫做瓜田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