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內,陸雲逸與劉黑鷹並肩而立,嘩啦嘩啦的水聲傳來,
陸雲逸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
“她是錦衣衛那便說得通了,其他幾個女人也要注意,都有些不對,
尤其是那雪淩清,像是故意去找徐增壽,欺負咱們純情男大。”
“雲兒哥...你不能再熬夜了,整日說胡話。”劉黑鷹嘀咕。
陸雲逸勉強睜開眼睛,努力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本想著等船停了好好睡一覺,要不是李景隆將腰牌給我看了,我也不會下船。算了算了,先辦正事。”
劉黑鷹連連點頭與陸雲逸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將心中的猜測悄悄說了出來:
“花解語應當三十三歲上下,腰間沒有贅肉,肌肉緊致,平日應當有相應的錘煉,
手中還有一些老繭痕跡,很淡,集中在右手虎口、食指拇指,應當是握刀所致,
她走路時踮著腳,沒有聲音,是那些錦衣衛慣用的伎倆。”
陸雲逸聽後眉頭微皺:“隻有這些?這些不能證明什麼,還得再看。”
劉黑鷹笑了起來,笑得很暢快:
“花解語或許是老手,但景隆不是,
花解語進入房間時,李景隆身體緊繃,眼中流露出震驚,
呃...據我所知,他不喜歡成熟女子,喜歡年輕一些的...
他的反應,應當是驚訝於花間集的掌櫃是女子,又或者是驚訝於花解語的身份。”
陸雲逸有些詫異,瞥了劉黑鷹幾眼:
“這你都知道?你們平日裡在暗地裡聊些什麼?
也難怪徐增壽整日春心萌動,聽到要來青樓趕忙跟了上來,都是你們帶壞了孩子。”
劉黑鷹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沒有就此事糾結,繼續說道:
“奇怪的是,景隆在那之後,沒有再看過花解語,一次都沒有,
雖說朋友妻不可欺,但這裡是青樓,顯然是故意克製的結果。”
陸雲逸嗤笑一聲,輕輕點頭:
“你倒是聰明,側麵論證也可,景隆明日想去君山島,看看能不能將人都帶去,給他們創造送信的機會。”
劉黑鷹點了點頭,將腳步放慢,壓低聲音說道:
“雲兒哥,我還發現一件事,
花解語認出我之後,頻頻看向景隆與你,雖然隱秘,但顯然也認出了你們的身份。
結合景隆先前所說的隱藏十年...
我覺得,那女人應當早有了退出之心,
說不得近些年她已經忘了自己是錦衣衛,否則本事不會這般拙劣。”
陸雲逸輕輕點了點頭:“你拿那個泥人試探,她的反應如何?”
劉黑鷹想了想,堅定說道:“心動。”
“臉上的情緒可以隱藏,但肢體的反應無法隱藏,她剛剛的腰肢緊繃了許多,手也攥緊了,體溫有些升高。”
陸雲逸目光深邃,定在涼亭之中,背負雙手看著遠方明月:
“不奇怪,世人覺得暗探的日子多麼威風多麼好,
但真正置身其中才會發現,那是永不見天日的黑暗,神情整日緊繃,一刻都不得放鬆,太累了。”
說到這,陣陣眩暈感傳來,陸雲逸伸出手捏了捏眉心,發出一聲長長歎息。
劉黑鷹在一旁抿了抿嘴,他能看得出來,雲兒哥心裡藏著事,
但奇怪的是,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說過是什麼事。
劉黑鷹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雲兒哥,我打算試探一二,看看能不能在錦衣衛中留下一兩顆釘子。”
“太冒險了,今日才剛剛見麵,進度太快。”
劉黑鷹笑了笑:
“雲兒哥放心吧,要循序漸進,
等咱們去西南了,我準備先給她寫幾封信,保持聯係,
就算最後不成,也能安排幾個釘子盯著她,從而察覺到錦衣衛的動向,
這種暗探輕易不動,一動就是天大的事,花費一些錢糧在上麵,值得。
雲兒哥你還記得下船時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我覺得一家之言難以服眾,若是有一名隱藏十餘年的暗探相互佐證,那就容易得多。”
陸雲逸低頭沉思,問道:
“你打算怎麼安排?”
劉黑鷹像是來了興致,忙不迭的說了起來:
“對於這些風塵女子,還是得用真心才對,不能耍心眼,要讓她感受到真誠。”
陸雲逸感覺陣陣頭大,連忙擺手:
“行了行了,兵法不學,整日研究女人,此事不能冒險要穩妥著來,做好計劃。
對了,黑鷹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說完後,陸雲逸便背負雙手離開涼亭。
劉黑鷹呆愣在原地,怔怔出神,最後發出了一聲驚呼,連忙追了上去,
“雲兒哥,你還跟我裝,你這不是也會!!”
...
見二人返回,勉力維持局麵的李景隆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為了不冷場,他可謂是將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
他瞪了一眼暗戳戳的徐增壽與冷冰冰的郭銓,埋怨他們不幫忙。
二人眼中流露出疑惑,不知發生了什麼,
陸雲逸與劉黑鷹落座後,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圍頓時熱烈起來,
即便陸雲逸在那裡暗沉沉地不說話,
李景隆也不得不承認,他心中底氣大增,說話聲音也大了幾分。
更不用說劉黑鷹這個氣氛擔當了。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烈,
經過劉黑鷹的挑逗,花解語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便沒有停過,整個人幾乎要躲在劉黑鷹懷裡。
劉黑鷹又喝了幾杯,便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喝,誰都要和我喝,遲早要喝醉,咱們來玩遊戲。”
李景隆臉上已經帶上了一些酒紅,大手一揮:
“好,玩什麼!”
“玩....玩....大明船長!”
聽到此言,陸雲逸將要閉上的眼睛微微睜開,眼中露出迷茫。
“大人,細細說說。”
花解語拿了一塊瓜,親昵地喂到了劉黑鷹的嘴裡。
吧唧吧唧,劉黑鷹笑著說起規則:
“由開始一人喊“大“指定一人,那人馬上喊“明“再任指另一個人,
第三個人喊“船“後再指一人,第四個人邊喊“長”邊再指定一個人。
最後被指的人不能動,動了就要喝酒,
而他旁邊的兩人要做劃船的動作嘴裡叫“嘿咻嘿咻,
注意啊...是雙手向兩邊劃,劃錯了要喝酒,劃慢了也要喝酒。”
花解語與一眾姑娘眼中閃過茫然,她們從來沒有玩過此類遊戲,
但...一聽就覺得十分有意思。
“來來來,去找一張大圓桌過來,咱們十一個人,繞桌而坐。”
李景隆已經有些上頭,連連喊著,眼中流露出激動。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暢快地喝酒,並且滿不在乎身份地大喊大叫,
他此刻隻覺得——爽!!!
很快,大桌被抬了上來,眾人落座。
“開始了啊!”
劉黑鷹搓了搓手,麵露興奮,猛地指向李景隆,發出一聲大喊:“大!”
李景隆一個激靈,連忙指向鳳棲梧:“明!”
鳳棲梧一個愣神,馬上反應過來,指向對麵的花解語:“船!”
花解語也笑了起來,又指向李景隆:“長!”
李景隆精神緊繃,連忙一個激靈劃了起來,卻碰到了柳如煙的手:
“嘿咻嘿咻......我愺!!”
在他另一側的郭銓已經劃了起來:“嘿咻嘿咻!”
“哈哈哈哈哈。”
在場之人刹那間露出大笑,就連四角的幾位姑娘也抿嘴笑了起來,琴聲有些混亂。
“景隆啊,你是船長你劃啥呢?喝吧!
如煙姑娘,你莫不是想將船長劃死,一起喝吧!!”
說這話時,劉黑鷹故意將花解語的腰肢摟得緊了一些,
這一次他叫的是景隆,不是九江。
能明顯感覺到花解語對‘景隆’這兩個字有著很大反應,
身體緊繃,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幾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