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嫡庶之爭(1 / 2)

太子府內,因為說到了沉重之事,

太子與藍玉從書房中走了出來,行走在太子府的長廊中,

周圍綠意盎然,風輕輕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但藍玉盯著前方綠植,卻又皺起了眉頭,沉聲道:

“殿下,府內的綠植不宜過密,若有賊人欲行不軌之事,可以藏在其中,而不被發覺。”

朱標一愣,眼中隨即閃過愕然,看向藍玉指著的綠植,麵露無奈:

“舅舅,這裡是應天,天下兵馬文華彙聚之地,乃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若真有那麼多賊人,那外甥不如搬到宮裡去住。”

太子成年後需開府建牙,但朱標不是一般的太子,若是住在宮中,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藍玉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輕輕歎了口氣:

“殿下,如今不比以往,

以前有外敵,朝野上下一致對外,誓要將北元王庭剿滅,

如今北元覆滅,外敵平定,朝野朝臣難免生出內鬥,

此等事情古往今來屢見不鮮,還是要小心一些。”

太子朱標的臉色也凝重起來,這個道理他自然也懂,

朝廷在解決外敵後,就麵臨更為複雜以及更為難纏的內患。

藍玉繼續說道:

“殿下,一路北去,年輕將領被打壓一事還未有定數,

若是背後真有什麼幕後真凶也就罷了,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怕就怕沒有真凶,是地方官員自發而為,如此就有些麻煩。”

一時間,氣氛再次凝重起來,朱標知道他的意思。

大明新立,文武百官都是新提拔起來的賢臣,

可隨著時間流逝,承平日久,人心總是會變,

以往有人清廉不貪墨,可能會慢慢變得貪腐,嗜權如命,

為了保住官位以及權勢,會不由自主的出手打壓後進,

就如現在諸多的年輕軍卒被打壓一般無二。

此等事情已經出現在軍伍中,未必不能出現在朝堂中。

畢竟,此等事在宋元兩朝體現得淋漓儘致。

朱標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沉聲道:

“這些年輕將領被故意打壓的事要嚴辦,五軍都督府與兵部要將其幕後指使之人以正典刑,

就算是沒有,也要找出一二貪贓枉法之徒,殺雞儆猴。”

藍玉重重地點了點頭:“殿下,俞通淵一事該如何處置?

他為陸雲逸請奏封爵,這分明是將其掛在火上烤,不安好心。”

說到這,朱標臉上露出一些無奈:

“舅舅,此乃陽謀,若是傳出去,也要搏一個提攜後進的好名聲,

此事就先放著吧,不宜大張旗鼓地宣揚。

若是我等一賭氣,給陸雲逸封了爵,那其他老將封不封?

朝野上下不知多少有功之臣,他們又怎麼封?

還是將其晾在一邊,等北征大軍凱旋的風頭過去,

朱筆一劃此事就算是過去了,俞通淵等人也說不得什麼。”

藍玉臉上露出一絲遺憾,若是真能順水推舟,再添一爵位,那對於軍伍自然是極好,能激勵天下軍心。

“殿下,等到論功行賞之時,可不能虧待了北征將士,

五軍都督府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大肆封賞,給朝廷軍伍壯一壯聲勢。”

太子朱標有些沉默,最後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舅舅,你也知朝廷的難處,

不僅要考慮武將,還要考慮文臣,

提攜了武將就要提攜文官,如此才能勉強維持文武平衡,

北征封賞一事,依我看還是不宜大肆宣揚,隻在軍中傳播就好。”

“殿下,滅北元王庭這麼大的功勞若是不大肆宣揚,

百姓們心裡都不得勁,可能會認為朝廷看不起從軍之人。”

藍玉臉色凝重,繼續開口:

“殿下,一路行來....各個城池臣都派人前去看過,

文風愈演愈烈,棄武從文的聲音在朝野間盛行,這樣不行啊。

文武兩道,就如大明的兩條腿,哪一條都不能放棄,若是隻顧一條,豈不是成了前朝?”

明承元製,但因為宋相隔也不遠,

所以宋元兩朝瘸腿的教訓曆曆在目,明朝已經在儘力避免。

朱標眼神空洞,就這麼木然地走著,眉眼中閃過憂愁,

外敵已破,日後大明要俢與內政,就必須用到讀書人,讓其治理天下,

如此一來,定然失之偏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想到這,朱標發出了一聲歎息,沉聲道:

“此事再議,西南的思倫法已經確定要出兵了,依舅舅看,我朝出兵多少合適?”

藍玉臉色凝重,對於此事他心中已有了一些思量:

“回稟殿下,思倫法號稱進兵三十萬,真正的可戰之兵可能還沒有十萬,

那我大明自然不是麓川可比,三十萬兵我大明輕易可派,

依臣來看,此次平定麓川要儘可能地一勞永逸,軍卒越來越好,

但真正作戰的精兵,五萬足矣。”

聽到此言,朱標頓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藍玉將其收入眼底,苦笑一聲:

“殿下,如今這天下幾乎隻剩下西南這一場大仗要打,

臣剛剛回京,已經有不少拜帖都投了上來,

紛紛表示要為國儘忠,出兵麓川,

其中一些人都是至正年間就追隨陛下的老將,臣真不知該如何拒絕。

索性就讓其都去,撈一些功勳,隻要不給朝廷添亂即可,

真正打仗的,還是要靠沐英以及朝廷的精銳,至於旁人,指望不上。”

“那朝廷豈不是白出銀錢,供養大軍。”

朱標發了一句牢騷,但也隻是牢騷。

他幾乎在心裡斷定,這個法子遞上去,陛下定然會同意,

陛下仁德,對於這些有功,曾為國廝殺之人,朝廷幾乎有求必應。

藍玉麵露無奈,剛想說些什麼,但太子朱標便擺了擺手:

“事情就交給舅舅與父皇決斷吧,我不打算操心此事,

但,這一切都要確保戰事順利,

若是因為人太多而乾擾了沐英,到時候沐英上折子,也彆想孤為他們說好話。”

“那是自然,都是行軍打仗的老手,知道分寸,

他們是看北征大軍立了功,心裡饞了,想要趁著此機會,提攜後輩,

可那些年輕人什麼德行,殿下您也知道,

讓其花天酒地自然是無師自通,讓其去打仗..不堪重用。”

藍玉臉上也適時露出一些無奈,

自從成為征虜大將軍後,他可謂是知道了那些軍中老將有多麼難纏。

二人不知不覺間,已走入了太子府的花園之中,前方傳來吵鬨聲,循聲望去,

太子與藍玉都頓在原地。

前方,皇太子妃呂氏靜坐於石凳之上,在其一旁有兩個身穿華貴服飾的半大孩子,

靠近呂氏,坐在其懷裡,稍大一些的是庶長子朱允炆,

稍微矮小一些,坐在一旁石凳上的是嫡次子朱允熥。

太子朱標的嫡長子是先太子妃常氏所生的朱雄英,在洪武十五薨逝,追封為虞王,諡號為“懷”,葬於鐘山。

而其母親先太子妃常氏也於洪武十一年生下朱允熥後薨逝,在其死後,呂氏晉為太子妃。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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