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遼東秘事(1 / 2)

耿炳文臉色凝重,聽著前方前軍斥候部的喊聲,眼神愈發空洞:

“梅義?他也在為陛下辦事?”

郭英不屑一笑,搖了搖頭:

“不,他在殺人滅口,定遼右衛、金州衛、遼陽中衛有一些人莫名死去,是他動的手。”

“你查到了什麼?”長興侯耿炳文心中一驚,放於身側的手掌來回錯動。

郭英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其他事,聲音平淡:

“洪武十五年,梅思祖跟隨潁國公平定雲南後病逝,

當時陛下已經有了以新代舊之意,不打算讓梅義承襲其爵位,

我想知道,是誰說了話,幫了梅義,讓他承襲爵位,又讓他來到了遼東。”

郭英是洪武十七年陝國公郭興去世後才得以封爵,

而耿炳文在洪武三年就已經是世襲侯爵,乃大明軍中毫無疑問的山頭之一,主領陝西事。

在大明開年之初,郭興耿炳文同為徐達大將軍麾下,平定陝西,又同在秦王府任職,

所以郭英與耿炳文已經共事了二十餘年,算是好友。

梅思祖洪武十五年去世,那時郭英還在雲南處置都司建立的後事,

對於朝中最上層發生之事,並不了解,

不走到那一步,終究不能得知其中內幕。

耿炳文沉默了片刻,臉色凝重到了極點,過了許久才沉聲開口:

“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武定侯郭英將身體側了過來,麵色凝重:

“你比我年長一歲,我始終當你為兄長,但這次事關重大,若是不將事情弄明白,我們都有麻煩。

不要因為一個人,讓當年的老兄弟都受到牽扯。”

沉默許久,耿炳文神情黯淡,歎了口氣:

“是韓國公。”

武定侯郭英的拳頭猛地攥緊,眼睛迸發出刺目殺意,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我在遼東之地發現了一封胡惟庸的信件,通過遼東送去了朝鮮,

當我開始徹查此事時,這條線上的人就開始死了。”

長興侯耿炳文麵色如常,眼神中甚至沒有絲毫波瀾,郭英有一些吃驚:

“你知道此事?”

耿炳文搖了搖頭:“在北元朝廷封存的文書信件中,同樣發現了幾封胡惟庸的信件,但不知內容是什麼。”

“北元也有?”

郭英臉上充滿驚愕,刹那間他想通了許多事,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

“他真的想反?”

“一些手段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長興侯也不知說什麼,隻能以此回答。

郭英臉色來回變換,看向耿炳文:

“我叫你一聲兄長,還請如實告訴我,是否已經有人在查韓國公。”

耿炳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但應該是在查,

中軍參將蔣瓛就是錦衣衛,大將軍將北元書籍文書封存之後,就是由他帶人去探查,就連我也不能接近,但蔣瓛現在死了。”

郭英臉色劇變!

“死了?誰動的手?信件呢?”

耿炳文搖了搖頭:

“趙庸當年與胡惟庸有些來往,當日留守之人是俞通淵與他,我懷疑是他們動的手。

但蔣瓛的死不重要,信件還在大將軍手中。”

郭英明顯鬆了口氣,儘管心緒沉重,但心中一些疑惑得以解答,讓他的心情很不錯。

“那就好,中軍要看得緊一些,事關身家性命,難免會有人狗急跳牆,

宋國公與潁國公退卻後,還要大將軍為我們遮風擋雨。”

耿炳文視線略顯空洞,看向前方校場,

那裡已經有不少軍卒支撐不住,匆匆跑到一側去喝鹽水。

而位於上首的陸雲逸依舊體力充沛,一邊叫喊,一邊來回蹦跳身體。

“放心吧,大將軍應當是察覺到了什麼,

在捕魚兒海就重新組建了新兵,大帳安全也不再由蔣瓛操持。”

聽到此言,郭英臉上露出詫異,隨即閃過了然,嘴角出現一絲輕笑:

“看來找到那些信件,蔣瓛此行的任務便結束了,大將軍也要與其梳離。”

“我也是這般想的,大將軍應當早就察覺蔣瓛是陛下的人,

戰事一結束,就將他拋到一邊。

蔣瓛這個人雖然無足輕重,但他的死法卻值得我們重視。”

“你是說有人暗藏了操控草原俘虜之人?借助草原人殺了蔣瓛?”

郭英眼神閃爍,朝堂爭鬥將近二十年,這等手段最為直接妥當。

長興侯耿炳文點了點頭:

“我亦是這般想,可查來查去,克扣糧餉之人太多,

真正動手的人又都死在俞通淵手下,查起來太難,幾乎沒有可能。

蔣瓛那幾個手下,幾乎要將養馬地與戰俘營挖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什麼怪異。”

“那就不必再查了,此等力量既然能用一次,就能用第二次,

靜等幕後之人浮出水麵即可,咱們也不用為這點事勞心勞神。”

郭英笑了笑,看向耿炳文那還有些漲紅的臉龐,微微扭了扭頭:

“走,我那有前軍送來的烏雞燉山參,我看是好東西,咱們再去喝點透透。”

耿炳文麵露異色,但左思右想還是搖搖頭:

“我身子骨不行了,你喝吧。”

“酒治百病,軍醫都說了,心情舒暢方能身體康健,喝酒樂著呢,走走走。”

郭英身體高大,孔武有力,攬住了耿炳文的一條細胳膊,將他往中軍營寨拽。

“莫要拽我,我自己會走,郭英!你力氣太大了,鬆手。”

二人就這麼連拉帶拽地走開,

幾名親衛跟在後麵,麵麵相覷。

.....

上午的操練完成了,前軍斥候營寨一片哀嚎,

休息幾日,猛地操練起來,他們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即便眼前有美味無比,散發著誘人香味的烏雞湯與燉羊肉,

他們也無力起身,隻能不停聳著鼻子,聞著空氣中的香氣。

陸雲逸身穿甲胄,行走在校場上,手裡長刀不停拍著倒地軍卒的身體,

“起來起來,操練過後不能歇,起來慢慢走,去打飯食,

吃完飯後軍卒們互相放鬆肌肉,

我給你們專門準備了器具,保證你們第二日腿不疼手不酸,能夠繼續操練。”

陸雲逸另一手拿著自製的筋膜刀,

這是他委托軍中工匠用損壞的長刀所打造,隻有幾百把。

他的話傳在軍卒們耳中,一些軍卒隻覺得眼前一黑,索性將眼睛閉上。

“快起來快起來,下午還有操練,中午若是不吃,下午挨餓可彆嚎。”

聽到這話,軍卒們哀嚎聲一片,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衝向了那安放在一側的飯食。

很快,用完飯的軍卒麵露滿足,

懶洋洋地坐在營寨圍欄的木柵欄旁,享受空氣中的溫暖。

可沒過多久,他們耳中就隱隱約約傳來了哀嚎,似乎還在一點點擴大。

軍卒們猛地睜開眼睛,警惕一般地抓住身旁長刀。

營寨一側,已經有十餘頂帳篷連在一起,

帷幕都被掀了開來,鋪陳了一塊巨大狹長的白布,

此刻有百餘名軍卒趴在那裡,

他們的衣衫濕透,肌肉因為訓練而緊繃,

汗水順著臉頰和脖頸流淌,滴落在麻布上,瞬間被吸收,留下一片片深色痕跡。

此刻他們就如案板上的魚,背對著天空,雙手死死扒住地麵,腦袋高高揚起,額頭青筋畢露!!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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