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哥?雲兒哥?”
正在睡夢中經曆光怪陸離的陸雲逸耳邊響起陣陣呼聲,將他一點一點從睡夢中拖拽出來。
“雲兒哥,雲兒哥,起來了...”
聲音有點熟,陸雲逸心中有些不耐煩,
但下一刻他就猛地睜開眼睛!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頭烏黑的肥豬在他眼前來回晃蕩,
定了定神,模糊的世界才一點點清晰,原來是黑鷹啊。
見他醒來,劉黑鷹臉上綻放出笑容,白皙的牙齒在黝黑的臉龐上格外明顯:
“雲兒哥,你可算起來了,有軍令到。”
“軍令?什麼軍令?”
陸雲逸猛地坐起身,有些恍惚地看向四周,
太陽正亮,溫潤和煦的陽光灑下大地,
但熱烈的陽光卻給這片血腥戰場增加了一股難聞的怪味,
陸雲逸聳了聳鼻子看向劉黑鷹:“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已經午時了,睡了大概兩個時辰。”
陸雲逸腦袋昏昏沉沉,麵露詫異,伸出手將他的腦袋推開:
“軍令拿過來。”
劉黑鷹將一紙信封遞了過來,
軍令到手,陸雲逸將封蠟撕開,拿出軍令,一字一字地看了過去,臉色愈發古怪。
“彼戎事交切,遣前軍指揮使陸雲逸將北元妃來,且配中軍指揮使送二萬俘,行次法。”
這是要乾什麼?
昨日才抓了北元王妃,今日就開始用了?
陸雲逸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在胸前摸索,將北元王妃所贈的白玉拿了出來。
劉黑鷹是識貨的。
見到這白玉,他眼睛猛地瞪大,馬上湊了過來,壓低聲音:
“雲兒哥,好東西啊!!上好的羊脂白玉,這麼大一塊要上千兩銀子,哪來的?”
“這麼貴重?”
陸雲逸麵露詫異,對於元朝皇室的做法有些不解,
若他要藏匿寶圖,定然會選擇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上千兩的東西太過明顯。
“那是自然,現在上好的羊脂白玉都被送去了南方,我們這很少見,也就是北平多一些。”
“你說對了,這東西就出自北平,北元王妃給我的。”
啊?
劉黑鷹猛地瞪大眼睛,一時間想入非非,
在白玉和陸雲逸臉上來回打量,呼吸一點點急促。
“她...她給你這東西做什麼?
我聽說在北元一些部落裡,送玉是定情的意思,她不會看上你了吧,
不對,是想要委身保命?”
陸雲逸眉頭緊皺,聽劉黑鷹越說越離譜,連忙將其打斷:
“說的什麼玩意。”
陸雲逸壓低聲音,掂量著白玉,小聲說道:
“北元王妃說這裡邊有元朝東山再起的寶藏,一部分在大明,一部分在草原。”
“什麼?”
劉黑鷹猛地瞪大眼睛,腦袋抬起,又飛速落下,死死盯著眼前白玉,連忙伸出手將白玉蓋了起來:
“快收著快收著,她怎麼會給你這個。”
“這是草原人的買命錢,可現在大將軍要讓那些草原人去前線廝殺,送死。”陸雲逸端詳著軍令,麵露難色..
劉黑鷹麵露嚴肅,喃喃說道:
“剛收了人家的錢,就讓人家去送死,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萬一她一怒之下,將這白玉的事兒說了出去,那這錢可就白白溜走了啊!!
雲兒哥你快想想辦法,有了這錢...
還搞什麼官商勾結,以後咱倆就是大明最清的官了。”
陸雲逸緩緩站了起來,一側的劉黑鷹連忙伸手攙扶,麵露急切:
這時,陸雲逸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劉黑鷹問道:
“對於那些年長女子,你平日裡都是怎麼哄騙的?”
劉黑鷹身體一僵麵露難色,身體左右搖擺有些扭捏:
“問這個乾嘛...”
陸雲逸將軍令甩到他臉上:
“找一個好一些的理由,去騙一騙那北元王妃,你對這些成熟女子有經驗,有什麼好的辦法。”
劉黑鷹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鄭重,
在腦海中總結了自己多年成熟經驗,緩緩說道:
“像對待妹妹一樣對待她們。”
“啊?”陸雲逸嘴巴微張,一隻眼睛擠了起來,滿臉疑惑。
劉黑鷹擠眉弄眼,連連撓頭,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再大的女人都渴望依賴,總之不要當她是婦人,要把她當作未出閣的女子,
還有..還有...有了!多叫妹妹!”
陸雲逸眉頭緊皺,有些沒聽明白,
但劉黑鷹卻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對待桀驁難馴的女人,要比
她還剛,但是要對她溫柔,這是以柔克剛,兵書上有寫。
看似難馴服的女人,隻要本事馴服,就會像馬一樣忠誠,好像是在哪一本養馬的書冊上寫的。
溫潤如水的女人,要比她更溫柔,但是要用霸氣征服她,這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北元王妃...平日裡地位尊貴,尋常的謊話定然騙不了她,
要拋開問題找態度,不與她正麵交鋒,
另外...雲兒哥你要保持這種清冷,
她平日裡受到的前倨後恭太多了,一味地迎合反而不是好事。”
....
一刻鐘後,
陸雲逸拿著一份飯食,掀開王帳帷幕,徑直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一切,讓他眉頭微挑。
正中央長桌上擺放著烏薩爾汗的屍體,
此刻已經被蒙上了一塊巨大絲綢,隻能看清具體輪廓。
而北元王妃則坐在上首,雙手依偎著淺淺睡了過去,
眼角還有著一絲淚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昭示著其心緒不寧。
當陸雲逸的甲胄碰撞聲響在軍中之時,
原本緊閉眼睛的北元王妃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凝視充斥著威嚴,
她一眼便見到了站在王帳入口的陸雲逸,秀眉微皺,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用帶著一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明人,難道不知禮數?”
陸雲逸有些尷尬,但想到懷中白玉,
臉色很快平靜下來,徑直走上前去,將手中飯食放在桌案之上,冷冷道了一句:
“吃。”
果不其然,北元王妃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貝齒輕咬紅唇,秀眉微皺,抬起頭直直地盯著陸雲逸,
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陸雲逸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聲音又冷了幾分:
“心有所求,必受其累,這些不夠。”
北元王妃臉色平靜,但陸雲逸還是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
“還要做什麼?那是大元東山再起的財富,還不夠嗎?”
“太師哈剌章在東北方據山而守,
大軍久攻不下,需要人充當前軍,
草原人想要成為明人,需要付出代價。”
陸雲逸聲音冷冽,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北元王妃隻覺得一股濃濃的壓迫感襲來,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居高臨下。
北元王妃不知為何一個明人小將會如此,
她隻能將其歸結為明人的驕傲。
北元王妃嘴唇一點點顫抖,眼眸中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露出一絲痛苦與衰弱,
聲音也不負以往的堅定,而是帶著一絲顫抖:
“需要我做什麼...”
“將飯食吃完,隨我走。
大軍需要兩萬草原人攻寨,
你要聽話,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還有剩餘草原人的命。”
陸雲逸冰冷的聲音在軍帳內緩緩回蕩,隨著一個又一個字吐出,
北元王妃臉上已經充滿哀傷,濃濃的疲倦席卷而來,讓她渾身使不上力氣。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