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白狼頂著風雪,
自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艱難走過,尋找著為數不多的食物。
不知他們聽到了什麼,
頭狼猛地抬起腦袋,豎起耳朵,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很快,頭狼的眸子猛地銳利起來,
四肢微微用力,帶著族群一溜煙消失不見!
遠處,一隊騎兵如疾風般衝過,漆黑的甲胄在雪原上異常鮮明!
馬蹄聲如雷,震動整個雪原,打破了原本寧靜。
騎兵們身披厚重黑甲,頭戴紅盔,
臉上被麻布包裹,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他們的馬匹高大健壯,四蹄翻飛,
卷起片片雪花在空中飛舞,形成一片片雪霧!
在這支騎兵隊伍中,領頭之人是一身材高大的年輕將領,
他手持長刀,目光如炬,冷冷地盯著周圍山川!
在他身後,是百餘名騎兵,氣勢非凡。
這時,另一名騎兵上前,
眯起眼睛看著四周,風雪的呼嘯聲從不停止,他隻能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大人,如今風雪大,我們找個背風之處歇息一二吧。”
年輕將領沒有理會,
而是從戰馬行囊中掏出一張地圖,緩緩打開,
旁邊軍卒見狀連忙伸出手抓住一邊,如此才將地圖完全鋪開。
年輕將領點了點地圖,抬頭看看陰沉的天空,終於找到了位於頭頂的太陽,道:
“剛出慶州就想歇息,若是耽擱了大軍的行程,小心閻大人斬了你的腦袋。”
身側騎兵一把拉下臉上的麻布,露出一張黝黑開裂的臉龐,
大口呼了口氣後不忿說道:
“雲兒哥,我等剛剛回到慶州,
如今才歇息了一日,便又要出征,這閻大人怎麼想的?”
年輕將領心中也有些煩悶,同樣拉下臉上的麻布透氣,
露出一張英俊但黝黑的臉,正是剛剛成為百戶的陸雲逸。
“整個慶州衛都出動了,我們又如何能獨自留守,
更何況,若我們不來,誰來給他們指引方向。”
說著,陸雲逸掏出一側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隨即他看向將整個視線都填滿的白色,有些感慨:
“小黑,這冬日行軍雖說寒冷異常,但這遍地白雪倒是解決了缺水的煩惱。”
“雲兒哥!工作的時候稱職務,你不能叫我的外號!”
那黑臉少年的臉更黑了,氣鼓鼓地盯著陸雲逸。
“好好好,原本長得就黑,你爹還給你取名劉黑鷹,他是何居心?”陸雲逸有些好奇。
“我咋知道,不過我娘說我生下來就黑,
我爹又希望我如雄鷹一般,這才叫了劉黑鷹。”
說著,黑臉少年麵露不忿,拍了拍肥碩的肚子,歎了口氣:
“不過現在看,是飛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陸雲逸放聲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如今已經是總旗了,待我們此行立功,
說不得你就是百戶,那你這名字算是取對了。”
劉黑鷹眼睛瞪大得像銅鈴,黝黑的臉龐上出現一排白皙牙齒:
“真嘞吧,雲兒哥你立了那麼多功,如今才是百戶,
我...我也沒什麼功勞。”
陸雲逸輕輕一笑,看向遠方,聲音冷淡:
“如今不一樣了,以往慶州就一個千戶所,
就算立了功位置也都被占著,
現在大軍即將抵達,慶州衛要被編入大軍,那這官職可就多了去了。”
劉黑鷹眨了眨眼睛,這麼一說他就有些懂了,
緊接著他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
“怪不得雲兒哥改得那馬蹄鐵,隻封了個總旗,
聽軍中一些老人說,這麼一改,
戰馬的損耗能低一成,這是天大的功勞啊,
也就是在慶州這鳥不拉屎的地,大人都不識貨,
若是在京城,那雲兒哥可就一步登天了。”
劉黑鷹家中在慶州有間鋪子,販賣從北平運來曲州的瓜果,
夏日的話在路上要損耗四成,冬日兩成。
就算是如此,劉黑鷹一家在慶州也極為富足,
所以他知道一成損耗有多麼重要,
更何況..這是比瓜果貴重無數倍的戰馬!
“此事不急,慶州衛不識貨,不代表朝廷不識貨,
如今北伐大軍就要來了,馬蹄鐵一事早晚會被發現,
到那時你我兄弟可就升官發財了。”
“是雲兒哥升官發財。”劉黑鷹補充道。
陸雲逸笑著搖搖頭,這位今年剛滿十六的少年還不知官場上的彎彎繞繞,
一人升官,雞犬升天可不是說說,
到時就算是劉黑鷹家的跛腳馬,都能來做戰馬!
“好了,你我兄弟不必多說,繼續前進吧,
若是沒記錯,這附近有一小部,四處流竄,一直沒找到位置。
此行我們既然來了,那便找找,肅清這些北元餘孽,為北伐大軍通過肅清道路。”
陸雲逸將臉上麻布掀起,又蓋住臉龐,銳利的眸子中閃過陣陣殺氣。
一側的劉黑鷹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雲兒哥,還要廝殺啊,我們不是探路的嗎,閻大人與大部還等在後麵呢。”
陸雲逸看了過來:“北伐大軍行進乃絕密,不能因為一些餘孽而暴露了行蹤,
不論是我等還是其餘斥候,都要儘力肅清道路,
力保行進路上不會有人通風報信。”
劉黑鷹歎息一聲,握緊手中長刀,狠狠甩了甩,
再次抬起頭來時,已經是滿臉凶光!
“那就聽雲兒哥的,宰了他們!”
“傳令下去,全軍疾行,務必在明日之前,尋到他們!”
陸雲逸聲音嘹亮,一手緊握長刀,另一隻手勒緊馬韁!
馬兒的嘶鳴聲響起,兩隻前蹄高高揚起,而後重重落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後他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其身後,百餘名軍卒頓時勒緊馬韁,
跟著陸雲逸衝了出去,如今草原被積雪覆蓋,
難以分辨方向,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所以他們隻能牢牢跟緊上官,如此才不會在雪原上迷失。
捫心自問,雖然軍卒們對這個年輕上官極為佩服,
但跟隨了此人,就意味著要時時刻刻身處險地。
如今便是如此,整個慶州衛數個千戶所從各方進入草原,
他們所屬的千戶所亦是,
但因為陸雲逸,他們成了前軍斥候的斥候,
百人隊孤軍深入,提早探查敵情。
這讓軍卒們心裡又是擔憂,又是害怕,但更多的還是將要立功的期待,
此事雖然危險,但能率先接敵,
若是有人頭斬獲,那這一趟便沒白來。
懷著激動忐忑的心思,
一行百人在這方圓百裡的範圍內來回掃蕩,希望找到那北元餘孽!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空中的太陽愈發陰沉,被雲霧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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