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就從裡麵出來了七八個人,魏昌全在地委辦多年,裡麵進進出出的不少都是熟悉的麵孔,仔細看了一會,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魏昌全忙推開車門,就小跑了兩步,走到了一個男子的背後,看他與眾人打了招呼,就輕輕地拍了一下。
耶,昌全,不是說明天早上再說的嘛、
大周哥啊,我這心裡不踏實啊,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羅騰龍那小子就是去了晚報。
周海英拍了拍魏昌全的肩膀,又揮著手與其他人告彆,待兩輛車離開之後,周海英打了一個飽嗝才道:昌全啊,如今我們也是聯係不上羅騰龍啊,他不像咱們當乾部的,組織上配發了大哥大試用,現在就是知道他在省城,我們著急也沒用。
魏昌全道:大周哥,我那天隻是幾句醉話,他怎麼就當了真,這要是管用還好,萬一不管用,這不是把我們兩兄弟都給賣了嘛!你想想,咱倆為一個犯罪分子出謀劃策,這要是捅出去,丟的可不隻是咱倆的麵子,就是周省長,臉上多少也掛不住吧。
周海英眯著眼,沉默了片刻說道:“昌全,你先彆慌。這事兒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魏昌全著急地說:“大周哥,怎麼能不慌啊?萬一真捅出簍子,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周海英深吸一口氣:“是啊,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儘快聯係上羅騰龍,阻止他把事情鬨大。”
周海英思索片刻:“要不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去省城,我親自把他帶回來。目前看來,隻有自首這一條路,算是能走得通的。”
魏昌全一臉苦相:“大周哥,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就不該多那幾句嘴。”
周海英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後悔也沒用,是我叫你來的,這事我也有責任。不過,鐘書記可以動老羅的兒子,怎麼也不會動到我們頭上。”
懷著忐忑的心情,魏昌全也是隻有回了家。到了家裡,躲著老婆兒子,自己跑到了衛生間,狠狠地扇了自己的幾個嘴巴子。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宣傳部長白鴿就從省城打來了電話。紅旗書記在開會,電話就打到了我的辦公室。我接起電話,白鴿急切的聲音傳來:朝陽,你馬上給紅旗書記彙報,稿子已經排版刊印了。不過我看了稿件,報道得還算是中肯,並沒有偏袒哪一方,隻是說了有這麼回事,事件的成因和結果,都沒有下定論。刊發之後,縣委肯定會有些被動。這邊我也遇到了地委宣傳部的同誌,他們的意見也是,讓我們儘快組織稿件,澄清事實真相,減少輿論壓力。我在這邊等著,稿件出來馬上送來。
白鴿一邊說我一邊寫,記下了內容之後,複述了一遍,就掛斷了電話。
看會議的時間還要一會,就主動找魏昌全副書記問了稿子的事。
魏昌全雙眼通紅,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昌全書記,您臉色可是不太好啊,昨天寫稿子寫到了幾點?
魏昌全打了一個哈欠,一邊就道:紅旗書記交辦的工作,自然是要重視起來嘛。怎麼,有事?
哦,剛才白常委從省城打來電話……。
什麼,稿子要登出來?這也就是說,白鴿的工作沒有做下來?
昌全書記,白常委說了,晚報的總編是省宣傳部的一位二線老領導,原則性非常強,隻要他簽了字的稿件,沒有原則性方向性的錯誤,不會下稿的。
魏昌全臉色頓時煞白,暗暗地道:這下麻煩大了啊。
是啊,麻煩大了。所以白常委讓我們把稿件抓緊時間寫好,正好地委宣傳部的領導也在省城,好爭取馬上見報啊。
魏昌全遞過來一篇稿子,臉色木訥地道:這稿子我修改了,紅旗書記看了沒問題,就送省城吧。
雙手接過了稿子,就出了門。魏昌全又喊出了我,輕聲道:朝陽,這個,這個小子抓住沒有?
呀,這個白常委沒說,也不知道啊。
等紅旗書記散了會,我忙拿著筆記本和稿子一邊彙報,一邊把材料給了紅旗書記。
鄭紅旗拿著材料看了看,問道:昌全看過啦?
看過來,兩眼通紅,為了這個稿子,昨天應該是熬了夜。
鄭紅旗嗯了一聲,就坐在座位上,認真地翻看了起來,不時還是拿著紅色鉛筆,在上麵圈圈畫畫。這裡有幾處說法要調整,我已經寫了下來。說著,就將稿子甩了過來道:還有標點符號的錯誤,這個昌全,怎麼心不在焉。既然要登報,就要嚴謹。說著就用手指著我道:你也有責任,下不為例。
點頭接受了批評,剛才拿起稿子,確實是時間緊沒來得及看。就道:下不為例,我馬上安排修改。
剛出門,就撞到了李叔。
李叔道:乾啥呢,火燒屁股了。紅旗書記在不在,我有個事要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