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白了我一眼,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成了乾部就不得了啊。
香秀看向我道:也不全是,朝陽人就挺好的。
教育口子上,我確實不熟悉,但是調動一個教師過來還是有信心。
聽到香秀對我的肯定,心理上還是有些許的滿足,我吩咐道:芳芳,你把教委的洪軍主任請過來。
芳芳起了身,又看了看梨花帶雨的香秀,斬釘截鐵地道:你去。
啊、哎,我去我去。
教委辦就在鄉大院裡,丁洪軍正在看報紙,看我進來之後,忙笑著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李鄉長,有事您吩咐一聲,咋還親自跑一趟。
想著香秀的情緒還不穩定,事情我也已經清楚了,就直接給丁洪軍說了。
丁洪軍從桌子上拿出了煙,倆人一邊抽一邊道:按說以前不是多大個事情,咱們這邊同意收那邊同意放,教育局就給辦了。但是現在正式教師多了,需要調動的也多了,縣裡專門有規定,需要教育局打報告,縣長簽字才行。
這麼簡單,就簽個字?
丁洪軍笑了笑,就道:我的大鄉長,你以為縣長簽字說簽就簽啊,在縣長簽字之前,秀水教委要先給教育局報告,教育局科室要先研究,教育局分管副局長才簽字,白局長簽了字就是甘局長,這樣才上教育局的辦公會研究,研究完了再給縣政府去報告,分管副縣長簽了,常務副縣長老馬才簽,這些人都簽了字,縣長才會簽,然後才是辦理調動,縣內調動,財政和人事那邊簡單不少,但還是有手續。這一套流程下來,快則三個月,慢的話就是半年。當然,這是一切順利,如果哪裡出了問題,能不能辦成還不一定。然後將煙頭掐滅之後笑著道:當然,這都是正常的流程,如果有縣領導打個招呼,自然會快上不少。這就和學生考試一樣,會的不難,難的不會,換到這裡來講,就是……,丁洪軍憨笑一聲,你懂的,你懂的。
了解清楚了情況,就為丁洪軍點了煙,就朝辦公室走去,太陽曬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盤算著,這事直接找宣傳部部長白鴿,她分管應該可以辦成。
到了辦公室,安撫了香秀,說道:這個事我去辦。本想去送一送香秀,但看芳芳還是熱情,就讓芳芳去送了香秀。
待香秀出了門,就給白鴿打了電話,白鴿答應得很爽快。這事對於分管的領導來講,算不上是什麼大事,還有出於對女性的同情。白鴿略帶氣憤地道:那個負心漢調到什麼部門了?
呀,這個剛才沒問。
白鴿道:這樣的乾部,怎麼能調到縣直機關來,你空了問一下,哪裡來的喊他回哪裡去。
掛斷了電話,就想著,下次見了香秀,一定要問清楚。
我忙了一上午,曉陽也找到了李叔。
聽完了曉陽的介紹,李叔倒顯得很是平靜,說道:這個老閆被開了之後,頹廢了一段時間,如今有些坐大成勢了。縣公安局是掌握了些情況的,隻是他們這些人多是遊走於灰色地帶,就比如你說的那個打人的事,你們城關鎮派出所也去處理過幾次,老閆這個人算是老資格的正科級企業乾部了,在縣城裡人脈很廣啊,最後當事人選擇了諒解,都是罰款了事啊。
曉陽道:那就管不了他們了?
李叔笑了一下,哪有什麼管不了的,隻是時機還不成熟,他們隻違法不犯罪,貿然動手反而是打草驚蛇。你現在啊,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地乾革命工作,這些事交給我們這些老骨頭,還真是翻了天了,都算計到我們公安局來了。
縣委大院裡,曉陽從李叔辦公室出來,又去了友福的辦公室,雖然都知道友富即將卸任城關鎮的書記出任縣長,但曉陽還是到了友福的辦公室,把城關鎮的工作做了彙報。曉陽也在感歎,當年縣委一次性提拔了二十個乾部,名不見經傳的孫友福已經即將成為縣長,而當時背景深厚的齊江海已經判了三年,人生朝雲夕雨,世事風雲變幻啊。
縣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羅致清在辦公室裡,接到了地委秘書長郭誌遠的電話,作為統戰部部長,以前的郭誌遠在地委班子裡沒什麼話語權,一把手沒有話語權,手底下的乾部進步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不少。如今非同往日,自然想著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提攜一些統戰係統的乾部。
羅致清從郭誌遠的口中聽到了自己沒有被調整到縣政府任副縣長的準確消息,漲得滿臉通紅,目光裡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致清啊,你也不要隻解釋原因,還是要反思一下自己嘛,你說外地乾部融不進當地的圈子,你看看紅旗同誌、白鴿同誌不也是外地乾部嘛,雖然這件事我對你們縣委的做法也不認同,但是出了問題,我們不能隻找彆人的原因嘛,要反思,不要解釋。當然,也不要心灰意冷嘛,你還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在縣裡好好乾,還是有機會,高粱紅酒廠是省委統戰部領導簽批的統戰項目,鐘毅書記也很重視高粱紅酒廠和曹河酒廠的合作,這就是你的機會嘛。好好反省,認真工作,儘快挽回不利局麵。
放下了電話,羅致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裡的水都要濺了出來,羅致清惡狠狠地道:鄭紅旗啊鄭紅旗,我對你也是尊重有加,處處禮讓,這個時候你卻背後捅我的刀子,媽的,比我小的都可以當縣長,老子當個副縣長都橫加阻攔,真以為我羅致清是個軟柿子,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彆怪我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