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真城外,長江岸邊。
沙漫洲港口。
夜空雖然一片漆黑,這裡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港口內“列檣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隱若城廓”。
一隊隊力工,扛著一個個長長的布袋,邁著飛快的步伐,像一隊隊工蟻一樣,往遮洋大船上運送貨物。
偶爾有雪白的東西從布袋上抖落下來,落在地上像雪一樣,細細的鋪了一地。
又有一些士卒、丁壯模樣的人,手持長槍、弓箭,巡視其間。
在距離此地不遠處,有一座頗為奢華的房屋。
房屋門口正守著一群身著青布鐵甲的士卒,時不時可以聽到一陣陣歡聲笑語從裡麵傳來。
“守備,好手段呐!”
“是啊,是啊,待守備處理這鳥人,我們再運作一番,正好由將軍升任揚州遊擊,豈不美哉?”
“看樣子,以後我們就要稱馬將軍了!”
“對對,馬將軍,馬將軍!在這裡,我們提前預祝馬將軍,一馬當先,將那蠻子斬於馬下,然後走馬上任,馬到成功!”
“哎,既蒙大家抬愛,那馬某在此先行謝過了!”
儀真守備馬天成聞言不由心花怒放,意氣風發。
他深知這些鹽商的能量,當他們說讓自己升職,那自己肯定就要升職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得意洋洋。
新科武狀元又如何?
一步登天,由一介布衣連升一十二級又如何?
看,這就是空有一身蠻力,沒一點腦子的下場!
“來,喝,喝。預祝你們財源滾滾!”
“來,喝,喝。預祝將軍步步高升!”
“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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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
就在儀真守備馬天成和一乾鹽商推杯換盞之際,一大一小兩艘遮洋船悄悄的靠近了沙漫洲港口。
“怎麼還拖了一艘船回來?”早有水營的船隻靠了上去。
“繳……獲,繳獲,繳獲懂不懂!”船上的一個哨官露頭回答道。
“哦,那進去吧!”
很快船靠了岸,那個哨官帶著十多個人,匆匆忙忙的去了,其他人依舊留在船裡。
巡邏的士卒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那個哨官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士卒。
他的身上還背負著一大弓,腰間掛了兩壺箭,一柄鋼鞭。
原來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剛剛在江麵上大開殺戒的張順。
當他得知那儀真守備不僅要殺自己,而且還參與走私的時候,當機立斷,趁他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果然,這義真上下如何沒有想到,張順在死裡逃生之後,居然還敢反殺回來,絲毫沒有防備。
“將……將軍,前麵就是守備馬天成所在,求……求你放了我吧!”
很快,領路的哨官,就把張順等人領到了那一處“守備森嚴”的房屋跟前。
“廢話少說,給我過去,就說有要事向守備稟報!”
張順冷笑一聲,威脅道。…。。
“你若能將功贖罪,說不定因禍得福,反倒高升。若是三心二意,小心某的鋼鞭無情!”
“誒!”那哨官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心情忐忑的應了一聲,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乾什麼的,不知道守備大人在裡麵宴飲嗎!”
果然眾人一靠近,早有一個甲士攔在了前麵。
“去……去江上辦事的,有……有些……有要事稟告守備大人!”
“要事?”
“是君仕吧?辦完事了?那就讓他進來!”
那哨官還沒來得及回話,裡麵的人似乎聽見了動靜,響起來一個迫不及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