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在儘力克製,但這名仙王依舊忍不住的心生駭然。
一些在他們看來早應該隕落在界海之中的存在依舊還在活蹦亂跳,甚至如今動手所造成的波動都影響到了仙域和九天十地,說明什麼?
隻能說明一點,即將出現的動亂程度或許超過所有人的猜測預料。
那些巨頭的身上可都沾染著不可想象的因果,每一個都不可調節,唯有死戰到底。
“各位道友,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有年輕的仙王出聲詢問。
這是一個蓋世天驕,隻用了數千萬年便衝擊到了仙王境,放在一群仙王裡麵算得上是極為年輕。
不過隻要達到王境,不管你有多年輕,相互之間都以同輩相稱。
“還能怎麼辦?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隻有坦然麵對。”
孤寂的宇宙中,不斷有聲音出現,做出回應,不過防止引起不必要的喧嘩,這些仙王都將聲音控製在一處。
否則,幾十尊王若是放開聲音開口談論,宇宙都會被洞穿,滾滾如雷。
“坦然麵對?說的好聽,老朽試問你們誰能夠坦然麵對?仙古歲月那場大劫中,便隕落了好幾尊王,無終仙王,輪回仙王……那可是準巨頭,都喋血邊荒,更不要提如今凝聚的動亂將會超越以往的亂,恐會有數不清的王殞命在這一世,諸位能夠達到今天這般地位,可都是耗儘心血,誰甘願應劫?你願意還是他願意?都這個時候了,沒有必要假惺惺!”
一尊白發蒼蒼的老仙王冷哼一聲,擲地有聲的說道。
此話一出。
星空頓時為之一靜。
剩下的葬王全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當中,足足許久都沒有人回聲。
不是因為那名老仙王的語氣暴躁,讓人生厭,而是因為對方所說之話讓他們無法反駁。
“老仙王說的不無道理,我等是不應該在假惺惺,可誰願意這樣,不是沒辦法麼?這場大劫針對的便是我等……”
良久,有仙王歎了口氣。
聲音柔若無骨,似乎是一位女仙王。
“我等固然首當其衝,但也隻是其次……真正的目標是我等所處的整個宇宙!”
“界海無垠,浪花奔騰,每一朵浪花都是一個殘破的宇宙,如果扛不住,你我所在的這片天地也會成為那滾滾浪花中的一份子!”
“放在以往,即便是異域的不朽之王破關都需要耗費莫大的時間和代價,眼下可好,不過真仙級彆的黑暗生物都能如此大搖大擺的出手。
我等推演一切,試圖尋找到可以破局之法,到頭來不會白白浪費功夫,動蕩已經開始,卻連絲毫頭緒都沒有!”
如同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在星海之中回蕩不休。
隱隱中依稀可見,一尊尊龐大的身影不朽高聳,盤坐在幽邃的宇宙之中,周身法則環繞,大道轟鳴,宛若一口口的火山口一樣懸在那龐大身影上方。
其實實際而言,即便是這群仙王再談論下去也是討論不出個所以然的。
不然的話,早就找到解決辦法了,還需要等到現在?
隻是大劫臨頭,死氣環繞,讓一眾仙王有些沉不住氣了。
它們能感覺出來,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好在,令一眾仙王感到欣慰的是,原本的老對手異域這麼長的時間內罕見的沒有起任何幺蛾子。
安靜老實的像是圈養的小綿羊一樣,倒是讓他們壓力減少不少。
畢竟。
那一域應當是黑暗爆發的起始之地。
可仔細回味起來,一眾仙王卻又有些不安起來。
黑暗生物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蹦躂,連真仙都敢跑出來丟人現眼,異域那邊卻安靜的不像話。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反常即為妖。
諸位仙王都擔心,異域是在憋大招,一旦爆發,絕對驚天動地。
眾所周知,異域在尋找一把鑰匙。
為此,不惜都搭上好幾尊不朽之王,斷然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不過即便是知道這一點,一眾仙王也沒有任何辦法。
異域不同於彆的地方,那是一處完全不弱於仙域的大域,其中王境級彆的存在絲毫不少於仙域。
真要是謀劃一些事情,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事到如今,咱們也並非是毫無勝算,諸位可彆忘了那位!”
有仙王突然開口。
“柳村之主!”
幾乎是異口同聲,神色古怪起來。
“不如我等找個時間拜訪一下那位吧,看看那位的意思如何!”
老仙王開口。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吧!”
“也可!”
…
…
後山。
江槐的目光緩緩從深邃天穹之中收回。
神色未變,仍舊麵無表情。
他自然知道那一刀是誰斬出來的。
古往今來第一刀王。
雙方在界海之中的時候還曾經交過手呢,勉強可圈可點。
比屠夫弱一些,不過比其他橫渡界海,尋求成帝機緣的王境要強上不多。
“先生……是不是要來了?”
柳神從一旁悠悠走來,蓮步挪移之間,走到了江槐身旁,神色擔憂的問道。
“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江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握住女人的一雙柔荑,不置可否的說道。
“唉……”聞言,女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眼神更加擔憂。
自然不是擔心自己。
一旁,白衫獵獵,裙擺飄動,身姿挺拔如鬆。
如同一麵雄峰,能夠遮擋住一切狂風暴雨,讓她有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安全之意。
仿佛任世間一切顛倒,自身也不會受到分毫波及。
她隻是有些唏噓。
她曾推演未來,看到一角畫麵。
那一天到來之際,世間一切都將會陷入徹底的戰亂之中,仙域亦無法幸免,王都會殞命,到處都是屍體,比仙古歲月那一戰還要更加慘烈。
屆時,世間一切生靈恐怕都會陷入沉寂之中。
她的本體可是祖祭靈,自是不願意看到那副場景。
還想說些什麼,身旁的人兒卻是兀的看向一處。
柳神有些疑惑。
“先生,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有人找我。”江槐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