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起來這一幕,即便是它這個千萬載歲月之前已經成就巨頭之位的老家夥都忍不住心頭冒起陣陣寒意。
不過……
隻要不是那個瘋子,
一切都還好說。
蒲魔王微微抬頭,看向了讓它域百萬凶兵嚴陣以待的對象。
同樣一身白袍。
雖然同樣年輕,風華正值。
但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身材魁梧一些,將本就有些寬大的雪白長衫襯得鼓鼓囊囊,身體周遭,仙氣滌蕩而澎湃。
最重要的是,實力太差。
按照他域的衡量標準,差不多在不朽左右。
這個境界就敢敢單槍匹馬的來這裡鬨事,簡直是自尋死路,以為誰都是那個瘋子呢?
一眾不朽之王頓時失去了興趣,同時又長呼一口氣,
這樣的螻蟻,它們都懶得搭理,根本就不需要它們親自出手,他域的百萬凶兵就能橫推,
要知道,那些凶兵在煉製成傀儡之前,實力最次都要在虛道境以上,其中的小隊長更是至尊之境,大隊長則是要達到不朽。
對方身上仙氣濃鬱,八九是從仙域而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跑到他域之中的,但這般卑微的實力,妄想掀動風雨。
不過正當蒲魔王,安瀾等人剛準備興致闌珊的收回目光,那青年嘴中脫口而出的話卻是讓它們瞬間呆愣住——
“奉柳村之主之命,來挑戰你們王境以下的強者,至於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村十冠王天子!”
目光環視四周,十冠王臉色剛毅無比的說道,臉色確實有些潮紅。
激動所致。
多少年來了。
帝關被破,邊荒淪陷,末法來臨,整個九天十地化為生機禁區……
如今,他居然踏上了異域的土地,想當年,那些仙王巨頭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啊!
腳下,被上古生靈的鮮血染紅的大地赤紅奪目,濃烈無比。
宛如一具龐大的生命體,猶如血肉一般在緩緩蠕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息,仿佛踏在了一個巨大的生物體上。
一個個再度如與古殿中一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
一旁,安瀾更是將已經放起來的劍山重新掏了出來,背在身後。
怪不得一大早晨起來就眼皮子狂跳,果然和那個瘋子脫不了關係。
“安王,給本尊一座,本尊要個大的!”蒲魔王哼哼道。
俞陀也趕緊湊過來。
“本尊之前煉製了不少,人手有份。”
安瀾很大度,隨手掏出了一堆。
“……”
看著麵前一群不朽之王這般怪異的行為,十冠王莫名有些疑惑,同時內心如臨大敵。
那巨山看起來就不同凡響,堅硬如仙金,若是再溫養上一段時間,恐怕有可能不弱於王器。
雖然沒什麼耀眼的異常,但若是當做兵刃砸過來,恐怕一個照麵的功夫他就會直接身如肉糜,被砸的稀巴爛。
不過下一刻,十冠王頓時有些傻眼起來。
隻見那群隨便一個都能輕易將他鎮壓的不朽之王不僅沒有將手中流轉著鋼鐵光輝的巍峨巨峰朝他砸過來,反而還一個個背負在身上。
這是什麼意思?
扔東西還需要儀式感?
或者說異域不允許亂扔垃圾?!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這群不朽之王是在害怕,在畏懼,未戰就已經聞風喪膽,所以這才這樣。
以嶙峋陡峭,仿佛插滿鋼針鐵劍一般,鋒利無比的巨峰為荊,背負在身背之上——
這不正是凡俗世界的負荊請罪一說麼?!
可話說回來,異域的這群不朽之王在害怕什麼?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尊,而是十幾尊,其中不乏巨頭級彆的存在,光是散溢的一絲縷縷氣息就讓他心頭發沉,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即視感。
即便是當時昔日橫掃九天十地的時候,也就是隻是幾頭不朽之王而已,連眼下的五分之一都沒有。
猛地。
十冠王的眼前出現江槐的身影……
隻能是他們敬愛的柳神大人了,這群不朽之王肯定是已經被柳神大人揍了不止一頓,輕而易舉鎮壓,所以才會這樣害怕。
很簡單。
在自己沒有自曝來曆的時候,這群不朽之王神色漠然至極,連搭理自己的想法都沒有,不屑譏硝,可隨著自己說明是奉了柳神大人的指令之後,這群不朽之王的態度瞬間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很容易有所聯想。
在加上柳神大人的那一番話,結果已然明顯。
怪不得大人突然讓他來異域挑戰群雄……也不怕他一露臉便被當場鎮壓。
搞了半天,是異域的這些大家夥都已經被大人狠狠的修理了一頓,或者不知道多少頓。
他可以放心大膽出手,將這片萬古以來都讓九天十地膽戰心驚的神秘之地化為自己的試煉之地。
想想都感覺豪邁。
他為天子,但直到這一刻才有身為天之子的激昂感覺。
“你家大人可來了?”
安瀾背負巨峰,燦金色的眸子急促而緊張的盯著四周,不過等了許久,都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內心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
挨打還要等著,也真是沒天理。
四周,寒風刺骨,將血海上的腥臭味道吹來,身前,青年嘴角持著笑容,讓它更有一種鈍刀子殺人的感覺。
它不是拿刀子的,是挨刀子的。
“我家大人沒來。”十冠王實話實說:“不過大人說了,他老人家會看著這裡,一旦若是有人違反了規矩,他老人家不介意親自登麵……”
一群不朽之王更加緊促。
同時。
柳村後山。
等著十冠王的話,江槐摸了摸自己腦袋。
他,何時說過那樣的話?
而且這個小天子咋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看著呢?
不過旋即,江槐有些忍俊不禁。
好像說沒說,他確實都會這樣做。
他真是個天才,自己刷完經驗值再讓門徒們刷,異域果然是個福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