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來,都會逼逼叨叨好半天,說的話那可太多了。
精璧大爺頗為無語的白了一眼身旁這個老夥計:“那小子說的那些話有很多都是連雞毛都不沾的廢話,聽那個乾啥,撿主要的聽聽就行。
重點是關於柳村的事,你還記得?”
“柳村……”鳥爺沉思片刻,旋即點了點頭:“當然還記得,那般事情,即便隻是提及三言兩語都難說忘記。”
“若是荒那個臭小子沒有胡編亂造的話,那個村子絕對算的上是從未有過的大變局,而那柳村之主更是從未有所的變局之人。”
“仙域昔日的執掌牛耳者敖晟,太初,元始三脈何其強大?!咱倆心裡麵都應該很清楚。
三者聯手,鎮壓仙域無數紀元,就是咱倆在巔峰時期見了都得俯首,不可與之為敵。
而今,卻是被柳村之主擊殺於宇宙深處,仙王血至今都不曾熄滅分毫,比那星辰都要閃爍無數……”
“說實話,這件事即便是到現在,老朽都覺得難以置信……”
“尤其是敖晟,何其強大,俯瞰歲月,獨坐輪回,一滴血便可化神國重重,可於光陰之中逆斬因果,誰能殺祂?而且還是那般輕易的將祂鎮壓,你能想象?我反正是不太能想象。”
“同樣無法想象,不過荒那孩子應當是不會說假話。”
精璧大爺搖頭,同時卻是又點頭。
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因果循環,天道交互,而對他們又是影響最大的,因此往往,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最有可能發生。
“你說的也有道……”
這時,鳥爺的聲音冷不丁戛然而止。
蒼穹之上,一張遮天蔽日的大手突然出現。
大手彌天,洞穿層層空間維度,仿佛從不可知的歲月裡探出,光陰長河相隨,自無儘虛空中伸出,瞬間將整個天地籠罩在其龐大的陰影之下。
那手掌寬闊無邊,五指如同五座巍峨的山嶽,籠罩在重重渾沌之氣之下,有一種毀天滅地的威能。
莽莽群山之中,狂風呼嘯,卷起陣陣塵土,仿佛在為這隻巨掌的降臨而顫栗。
古老
神秘
威嚴
恍如天威。
似乎,於這張大手之下,世間一切都變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一時間,鳥爺和精璧大爺全都下意識的愕然張大嘴巴。
那頭渾身上下隻剩下兩三根尾羽的大紅鳥也瞪大了眼睛。
不管是鳥爺,精璧大爺,還是那頭大紅鳥,心中全都湧出濃鬱的無儘懼意。
在那巨手之下,他們竟如螻蟻,仿佛,那巨手隻是稍微動上一根手指頭,就能輕易的將他們戳死。
但感覺最明顯的,自然還是那頭母蟒。
它渾身冰冷,原本如滾滾狼煙一般的滔滔血氣都在此刻凝固,神魂都在顫栗,如同被不可知,不可言,不可想象的超級存在盯上。
多少年了,它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發自靈魂的恐懼感覺了。
不過未等母蟒有再多感查,隻覺得周身一陣混沌,緊接著被朦朦朧朧的混沌氣息傾覆,再然後,是無法形容的燃魂刺痛。
那遮天蔽日的大手直接一把抓起了母蟒。
然後……
巨手收回,天地轟隆作響,所有異象消失,一切恢複正常。
隨之消失的,還有小黑。
虛神界中,隻剩下依舊一臉愕然,呆滯的鳥爺,精璧大爺,那隻大紅鳥……
還有那滿地的斷壁殘垣。
“這是……都走了?”良久後,精璧大爺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估計是,就連蟒皇兄弟也不見了……”鳥爺長呼一口氣,即便眼下四周已經恢複了正常,仍舊止不住的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旋即,他卻是又拉長了歎息聲。
“老夥計,你這是咋了?!”精璧大爺頓時有些納悶。
聽這聲音,似乎有些鬱鬱寡歡的意思啊。
至於麼?不就是被震撼到了麼?
他不也一樣,都沒有這般。
“你懂個屁,我就是有些單純的不理解,那蟒皇兄弟背後的存在如此強大,為何不順手將那些逃竄的黑暗生靈一並抓回來,那般人物,恐怕比咱們更清楚,一旦讓那些黑暗生靈逃走,造成的危害該會有多大?!”
鳥爺抿氣說道。
剛剛一幕,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裡。
那條母蟒甚至連反應的力量都沒有,一尊貨真價實的黑暗之王,在那大手之下卻是如同待宰的羔羊,案牘上的魚肉一樣。
“興許是那位並不知道,否則應當不會坐視不理,你也看見了,是蟒皇兄弟遭到攻擊,處於生死之際,因果印烙激活,那位才出手。”精璧大爺沉思了一會兒功夫,下意識的解釋道。
“但願如此吧。”
…
…
柳村,後山。
群山起伏,雲霧繚繞,如同一副宏偉且壯麗的畫卷。
璀璨仙金鑄就的高台之上。
江槐盤坐其中,身姿綽約,全身籠罩在單單的光華之下。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而後,江槐突然伸出左手。
星光閃爍之間,裡麵自成一片浩大的獨立空間,像是無數重古老的宇宙疊加在一起,一層又一層。
放眼看去,所有的宇宙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又一場的紀元更迭。
在沉寂之中誕生,又在誕生之中沉寂,如此周而複始,似乎永無儘頭。
下一瞬。
兩條碩大,通體烏黑,吊墜著如血一般紅色紋脈的大蟒出現在了那不可知儘頭的空間中。
不是彆人,正是小黑還有那頭母蟒。
江槐目光中帶著些許沉思,有念頭流轉,旋即後,隨後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湧現,小黑還有那條母蟒頓時出現在了他麵前。
並非是本體形態,而是被江槐強行化為了人形。
倒不是山頭容不下。
隻是江槐更習慣這樣。
“主人。”小黑抿了抿嘴,二話不說,一上來直接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朝著江槐叩首三下,這才敢抬起腦袋。
它重新恢複了那番翩翩公子的形象,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本想獨挑大梁,不給主人惹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主人出手解救。
至於那身裹素衣之中的女人,則是呆若木雞,蘊著水潤般的美目瞪得極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估計是嚇傻了。
“你我之間無需要多禮,起來吧。”江槐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同時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