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周大娘子送白鐵英出來,隨意聊了幾句後,周大娘子開口問道:“鐵英啊,剛才沒問你,那些鮮嫩的蔬菜,你是哪裡尋來的啊?”
“哪兒用尋啊,這是我今年跟村裡人一起做的一些試驗,想看看晚些種能不能賣得價高些。村裡人不怕辛苦,就怕沒進項嘛,還好,還挺成功。”白鐵英睜著眼說瞎話。
“可是都下霜了,那黃瓜怎麼還能那般水靈呢?”
“哦,我們在北山挖了個山洞,裡麵溫度低,每天采收的都存放進去,打算存夠一批了就往外賣,沒成想趕上鬨蟲災,我尋思那還賣啥了,反正也不多,各家送送也就沒了。”瞎話說得白鐵英自己都要信了,想著這事兒明年還真可以張羅起來。
周大娘子見白鐵英這麼說,哪能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委婉地拒絕了自己的試探了。“你這孩子真是實誠,彆人有點兒什麼點子都藏著掖著地,你倒好,帶著整個村子找進項。”
“周奶奶,我是覺得,這天下的錢是掙不完的,但是能掙來錢不算本事,得能平平安安地把錢花出去才叫本事。
就算我成大煜首富了,大家兜裡都沒個買糧錢,我睡覺都睡不安生吧?可要是大家夥兒都能想買肉買肉,想扯布扯布,我就是脖子上掛根兒一斤的金鏈子出門,也能走得四平八穩的。”
“哈哈哈,你這孩子,誒呦,太招笑兒了,不行,我回去得跟老祖宗說一說。”
“笑一笑,十年少,下回見了老祖宗,我得跟她討賞啊!”
“賞!你要啥給啥!你這孩子,還說呢,我之前瞧著你就用根頭繩兒紮著頭發,還以為你沒錢置辦。好家夥,你有了那麼多產業居然還是這副打扮!還掛金鏈子出門?你哪怕頭上簪朵花呢?”
“周奶奶,我倒是想啊,可這手不聽使喚,能把頭發紮上,我已經用儘洪荒之力了!”
“哈哈哈,誒呦,這又是什麼新說辭?你剛才要是說了,老祖宗還得再多吃根兒黃瓜!”
“那我不是也能跟著多吃一根兒?虧了,虧了啊!”
“你這孩子也忒促狹了!”
兩人說著,到了大門口,白鐵英讓周大娘子留步,周大娘子剛想再說兩句,突然看到門旁停著的兩輛馬車前站著一個俊俏的小哥兒。
“鐵英,那位是?”
“哦,那是秋哥兒,是我認的大哥,這陣子到處跑,他就陪著我來著。”
“誒呀,那你怎麼讓他在門口待著呢?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是跟我們生分了,還是不懂事兒呢?”
“周奶奶,是他說不想進去的,您要說就說他!”
“就說你,你還能不懂這些?對了,怎麼還認了個大哥啊?”周大娘子一邊說著,一邊跟白鐵英往馬車走去。
要是一般村裡人,白鐵英不會介紹說是認的大哥。而且她這麼一說,周大娘子想起來京哥兒媳婦參加完醇味齋的開市典禮後回來說,白鐵英那食品廠,好像最大的股份並不是趙大將軍,而是另有其人。瞧著這位小哥兒的氣度,莫非是那個世家的代表?
要不說女人的心思細膩呢,周大娘子這麼一想,還真猜對了!不過這事兒不好直接問,但看白鐵英的態度,是想讓周大娘子有所接觸的。
“是秋哥兒吧?真是對不住,讓你在這兒吹了半天的風,快進屋喝杯茶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