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夏恩勾起嘴角:“感謝黎明之主的饋贈。”
亞德裡安沒有過多詢問夏恩究竟從神賜之中得到了什麼,隻是微微頷首。
“關於夢境,”夏恩道:“您有什麼想法嗎?”
“夢境是部分德魯伊的領域,我對此也知之甚少,”亞德裡安回答:“但赫伯特先生知識淵博,或許能夠知曉一些。”
“那就請他們進來吧。”
十五分鐘後。
議事廳被重新布置妥當,眾人落座。
“關於夢境,我的確多少知曉一些。”赫伯特起身,略微挺起胸膛,麵露笑容。
“我甚至能夠大膽猜想,那些進行惡魔獻祭的人,很可能就是被夢境影響,才變成了惡魔的狂信徒。”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卻能不約而同的進行獻祭。”
“在夢中,他們被蠱惑了。”
“而所謂夢魔,也是從夢境之中誕生的怪物,它們借著獻祭儀式的力量進入這個世界,能夠隨意變化形狀,難以殺死。”
“獻祭儀式與夢魔相互關聯,其邪惡的根源藏在夢境之中。”
“赫伯特先生,夢境虛無縹緲,如果邪惡的力量源自夢境,我們能怎麼辦?”夏恩蹙眉。
赫伯特笑了笑:“老赫伯特年輕的時候,曾經認識一位美麗的德魯伊女士,從她口中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關於夢境的事情。”
“夢境是非常奇妙的東西,會被各種力量所影響,傳說中,甚至有人能夠通過夢境,進入其他的世界甚至是神的國度。”
“當然,也有讓你墮入深淵或者地獄的類似傳聞。”
“這些傳聞是否真實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的確在那位德魯伊女士的幫助下進入夢鄉,跟隨她穿越數層夢境,進入了妖精荒野。”
“那裡是這個世界的回響,鏡影,”赫伯特有些感歎:“是被暮色籠罩,充滿奇想的童話世界。你能聽見青蛙和蟋蟀在唱歌,能夠看見擁有透明翅膀的妖精,樹人甚至是獨角獸。”
“等等。”夏恩打斷了他的回想。
再說下去,赫伯特隻怕就要告訴他們,他是如何和那位美麗的德魯伊女士在妖精荒野幽會的。
——他並不想知道,吟遊詩人究竟是如何和他口中那位可以變成棕熊的女士滾床單的。
“妖精荒野,跟我們所說的事情究竟有什麼關係?”
“請領主大人稍安勿躁,老赫伯特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
“吟遊詩人是這樣的,一到關鍵時候廢話就特彆多。”埃德蒙哼了一聲。
“咳咳,”赫伯特清了清嗓子:“但凡美夢,夢見仲夏,溪流,蜂蜜,美酒和音樂,通常都是因為受到了妖精荒野的影響。當然,某些哀傷,惆悵的夢境也會與此有關。”
“那個世界的力量自精神的海洋深處流淌出來,影響了夢境。”…。。
“夢就像是一片幽潭,一直下潛,就能觸碰到世界的回響,但隻有足夠經驗的德魯伊——那些夢境行者,才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赫伯特說著,語氣低沉,略有壓抑:“畢竟,世界的回響並不止一個。”
“稍有不慎,你可能會進入墮影冥界。”
“如果說妖精荒野是美夢,是美好與悲傷的倒影,那麼墮影冥界就是噩夢,是極度恐怖,極度邪惡的回響。”
他環顧四周:“在那個無色的世界,您的銀獅堡很可能是吸血鬼伯爵的宮殿,藏著幽魂與鬼魅。”
“我的確有辦法帶領諸位進入夢境,但之所以要進行那麼多乏味無趣的鋪墊,就是為了提醒諸位,這次冒險非常危險。”
“邪惡的根源藏於夢境深處,很可能在一個人的第四層甚至是第五層夢境之中。”
“就如我之前所說,越是深入,就越是靠近世界的回響。”
“鑒於此地被惡魔領主的力量侵染,老赫伯特可以保證,我們十有八九會靠近墮影冥界,絕無半點可能感受妖精荒野的美好。”
“進入夢境,我可以使用能力嗎?”夏恩詢問。
“可以。”赫伯特點頭:“但前提是,我需要一位誌願者獻出他的夢境。我會提前進行潛意識操控,讓他允許我們在他的夢境之中胡作非為。”
“深入夢境,靠近墮影冥界,物質與精神的界限會愈發模糊,一旦任務失敗,太過深入,我們的肉體會在那個世界重塑,無法回返,同時,這位誌願者朋友,要麼被吞噬,要麼成為連接那個世界的幽影通道。”
“請您等等,”亞德裡安道:“我對夢境的確一竅不通,但進入某一個人的夢境,為什麼就能找到邪惡的根源?”
“換句話說,你如何判斷邪惡的根源就藏在某一個特定的人的夢境之內?”
“我猜想,那位驚怖之主君將此地所有人的深層夢境編織在了一起,並通過深層夢境,逐步開始進行影響。”
赫伯特頓了頓,繼續道:“我想,亞德裡安先生應該也讀到過類似見聞,一座城市之中,所有人都夢見了相同的景象,相同的人物,最後陷入瘋狂。”
“所以,我們越是深入夢境,就越是靠近那被編織的夢境世界。”
“在那之下,就是墮影冥界?”埃德蒙眼神凝重。
身為一位法師,他當然也聽過那個暗影位麵的傳說。
隻有那些喜好盜墓的遊蕩者,或是某些摸起來像是死人一樣的術士,才會對這種地方甘之如飴。
自己可是尊貴的王子。勇敢無畏的自己,寧願去惡魔的深淵或者魔鬼的地獄,都不會踏足那種鬼地方。
埃德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仿佛看見自己小心翼翼的踏在脆弱的地板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黑暗。
亞德裡安淡淡的看了一眼。越是對墮影冥界有所了解,越會產生恐懼,這很正常,無法苛責。…。。
夏恩望著赫伯特,緩緩站起身子:“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夢境世界,將根源消除?”
“彆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