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算是清醒的眼神頓時變得混沌起來。
猛地拽著小孩兒衝上來,不顧一切的往阮傾妘身邊推。
“大人,您收下我兒吧。”
“我兒隻是出身不好,很能吃苦也很懂事的。”
“隻要您願意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證明自己不比領地那些孩子差的!”
男人語速非常快,根本不給阮傾妘開口的機會。
滔滔不絕,“我不奢求他馬上就成為第一學院的學生。”
“就讓我兒給學院裡的學生打個下手,什麼臟活累活都讓他做就好。”
“能旁聽一點點課程,我就感激不儘了!”
說到激動處。
竟然還想跪下。
還是阮傾妘直接用手將人提起來,才沒讓他真的跪下去。
“大人,還請勿要怪罪,孩子他爹是中邪了。”
身後那婦人被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看見阮傾妘腰間那兩把刀,更是覺得頭皮發涼。
她之所以能認出阮傾妘。
是曾經在一次外出采集資源的過程中。
差一點被一群過路的蟲族咬殺。
是路過的阮傾妘看見了,直接斬了那些蟲族才救下她一命。
她知道,對阮傾妘來說,隨手一救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她也數不清自己救了多少人。
可她卻記得這一份恩情。
她知道阮傾妘是個好人。
可再好的人,也是強大的人。
她還是擔心自己丈夫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會觸怒恩人。
阮傾妘什麼場麵沒見過。
聞言一擺手,“為自己孩子爭取,這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她也隱隱有所察覺。
因為這裡不隻有這男人一個顯得‘不正常’。
旁邊還有好幾人。
口中嚷嚷的也都是‘想要如何’。
阮傾妘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這次規則的墮化可能影響到了很多人,心中有執念且執念還不淺的人就會被影響。
而放大了執念,自然會讓他們控製不住自己。
“你兒子若是能入我們第一學院,不論出身我們自然會收。”
她看著男人平靜地說:“每年的正月十五,是我們學院一年一次的招生,你帶著你兒子過來。”
“若是合適,我們自然會招他。”
男人眼睛紅紅的。
似乎還想說什麼。
他情緒明顯激動起來,可阮傾妘出手很快,男人被她一掌劈在後頸,頓時軟綿綿的倒下去。
婦人立刻將他接住。
“我暫時將他打暈了。”
“你們將他帶回家中,為了安全起見,先捆起來。”
不僅是這男人。
周圍那些還在發瘋的人,也被阮傾妘一一打暈。
他們的家人自然是對她千恩萬謝。
“謝就不必了。”
“你們有看見殷念和元辛碎嗎?”
麵前這些人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見過殷念大人,若是見到了,我們肯定能認出來的。”
“況且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滿心隻想著自家人去了,她便是從這裡走過去了,我們也能發現的。”
阮傾妘卻皺起眉頭。
難道殷念走的不是這條路?
不應該啊。
這是大門正對著的一條路,殷念不走這裡走哪裡?
可若是她經過這裡,應當也會看見這一幅亂象。
沒顧得上管他們,那就證明,要麼元辛碎也變得異常,或者她自己,更嚴重的話,兩人都?
阮傾妘不敢深想。
正好旁邊婦人惴惴不安的問:“大人,要不要到我們村子裡休息片刻?”
她還扛著自家男人。
還算扛的輕鬆。
阮傾妘不想漫無目的的找。
況且對比其他人,她對殷念還算放心,就算殷念心中的某種欲望被放大了。
想必受罪的也是彆人。
去村子裡看看其他人的情況也好。
大家雖然有些擔心中邪的家人。
但是聽見阮傾妘要去村子,都熱情的在前麵帶路。
“大人,這次的事情可是那混沌藤弄出來的?”
“真是惡心,蟲族淨會做這些下三濫的惡心事兒。”
“不過還好,咱們靈力還能正常用。”
“說起來,為什麼我家老頭中邪了?我就沒事?我家老頭平常就特彆愛往魚塘裡鑽,愛釣魚愛的跟什麼似的,現在中邪了竟然直接想往魚塘裡跳,哎呦喂真是造孽……”
大家絮絮叨叨,你一句我一句,讓阮傾妘更加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
就連這些普通村民。
也漸漸察覺出不對來。
“哎你還彆說,我娘子日日罵我胸無大誌,你看看我就沒中招,反倒是我娘子,剛才還說要去挖隔壁王奶奶家的大紅苕,那我真是拉都拉不住。”
一個走路懶懶散散的男人仔細的抱著懷中暈過去的女人,還有心情笑嘻嘻,“我媳婦兒饞人家王奶奶的大肥田很久了。”
“可見還是像我這樣,無欲無求才好!”
“哈哈哈……嗝兒。”本來還眉開眼笑的男人突然就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笑不出半點聲音。
他慢慢轉過身。
對上了正將灼灼目光投在他身上的阮傾妘。
男人害怕極了。
怯生生問:“怎麼了嘛大人?”
阮傾妘露出一個笑容。
“沒什麼。”
“就是覺得你說的很對。”
無欲無求?
說不定這才是破局的關鍵?
要說無欲無求麼。
有誰比滿口‘阿彌陀佛’的玉呈和尚更符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