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皇在殷念身後撇了撇嘴。
倒是殷念,臉上露出了讚同的神情,可心裡卻想:“你們錯了。”
“即便到你們後代的後代的後代,也沒能將蟲族驅逐出去。”
殷念扭頭觀察著這些人的神情。
她眼中異光湧動,這些人族和她認識的那些人族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但他們眼中閃爍著一樣的神采。
姑且可以稱之為是信念。
蟲族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靠著這個名為信念的東西,人族撐過了一代又一代,令蟲族越來越勢弱。
現在傳到她手上,就那麼個逼樣子了。
殷念忍不住白了明皇一眼。
殷念不知道,他正一臉新奇的探頭探腦的看著那一層結界打開,接納他們進去。
第一次進母樹領地,他臉上的緊張都壓不住。
見什麼都很新奇。
好多人!
即便是在蟲族,他也總是被圈在固定的地方,那些蟲族雖然聽他的話,卻也畏懼他,見到他了就要將腦袋低下來,看也不敢看他。
不像這些人。
他扯了扯殷念的袖子。
讓殷念低頭,輕聲在她耳旁問:“你看你左邊那個胖子,他的實力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好的多,為什麼大家都不怕他?”
倒是有尊敬,卻沒有怕從蟲族那樣的。
“人族之間沒有我們蟲族那樣的血脈紐帶。”
殷念便告訴他,“他們可以用武力殺死一個人的肉身,卻永遠沒辦法控製一個人的思想。”
看她的蟲生導師南卉不就知道了?
即便林梟那賤貨給她用了那麼多控製她的藥。
可她始終保持著清醒的自我,沒有被他得逞。
也是從看見南卉開始,剛破殼不久的她,就已經敏銳的認知到了蟲族和人族的區彆。
“在蟲族,隻有貪喰一族不會受人控製,他們擁有獨立的靈魂。”
“但人族人人都擁有自己獨立的靈魂。”
小明皇頂頂的盯著她。
他的雙瞳下意識的變成了全黑色,殷念用手將人放在自己身邊,擋住了他那雙全黑的眼睛。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小明皇聲音很輕地問。
“自然。”殷念隨口答。
就在這時。
外麵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鼓聲。
所有人都興奮的從家裡跑了出來,高聲呼喊:“快看啊!”
“是景家人回來了!”
“快開大門!”
“整整十州的資源地,他們真的都拿下了,太好了。”
“還得是景家,景家一劍破十州,可不是吹的。”
十州?
殷念下意識挑眉,拉著小明皇就往門口擠過去,在這個時候景家這麼牛,怎麼她破殼之後都沒聽說人族有這個了?
反倒是萬域之名響亮無比,“看來果真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人才。”
殷念在心中想著這話,卻發現自己都這麼努力了,也還是擠不進去。
景家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但好在即便是在外圍,她也清楚的瞧見了景家人的架勢。
隻見遠遠的,一大片白生影子緩緩靠近過來。
他們穿著統一的族服,人人手持一柄長劍,衣訣翻飛如同大團的渡光白雲,隻是那雲邊都嵌著一層顯眼的血紅。
每人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隻是即便這樣,他們也都站的筆挺。
這才是真正的大宗之氣。
殷念看了一眼,回憶著自己之前在人族瞧見的,她所在的那個時代的宗族,倒是沒有能和現在眼前這景家比的。
她們腳下都踩著巨大的飛行靈獸。
巨翼卷起的風刃將所有人都吹的後退。
殷念這才看見景家領頭的是一個短發女人。
殷念很少瞧見將自己的頭發割到如此短的女人,幾乎隻到耳朵那兒,她生了一張十分嬌豔的臉。
是那種一看就容易讓人想到江南煙雨的臉。
這般短的頭發將她臉上的柔和之意衝散了一些,碎發下那一雙本該是點著秋水和波光的眼睛,像是裹霜寒雪。
她從巨獸頭頂一躍而下。
輕鬆落在了前方的空地上,手持長劍對著中心處走去,一路行來眼神沒有看向任何人。
殷念從她的步伐中看出這人肯定精修了一些腿上功夫。
“景泱家主果真不愧是景家最優秀的一代,小小年紀就接管了景家,當時誰看好了,現在瞧瞧,人景家都變成了咱們這兒的第一大族了。”
“可不是呢,景家的小輩在她的教導下,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優秀。”
殷念聞言眉尖挑了挑。
她手有點癢。
大概是因為嗅到她身上屬於同類強者的氣息。
貪喰一族好戰。
她低頭看著小明皇。
看看。
他也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人家呢,肯定是想和人家打一頓。
可就在這時,旁邊那些本對景家大吹特吹的人卻又歎了一口氣,“要是景家主的哥哥還在就好了。”
“他哥哥從小天賦就不輸給妹妹,兄妹兩一起攜手,協助咱們母樹,咱們說不定早就乾翻蟲族了。”
“哎呀就彆提景家主哥哥的事情了,九歲那年他自己跑出去上戰場卻沒能回來……這事情一直都是景家的痛。”
那麼小,又沒能回來。
肯定是死了唄。
殷念卻不想聽了。
小明皇繃著臉拉著她往前走。
隻見那景泱一路來到了母樹麵前,鄭重行了一禮,“奉上十州。”
殷念眨巴了一下眼睛。
沒看見母樹呢。
正這樣想著。
隻見空氣晃蕩了一圈。
一個頭頂兩個花苞的小姑娘從虛無空間裡跳了出來。
那小姑娘比明皇要稍微大點。
但是也就到殷念自個兒腰部上去一點點位置。
隻見小姑娘兩頰鼓鼓,眼睛亮亮的看著景泱。
明明一團稚氣。
卻偏要做出無比老成的樣子。
將自己懸浮在空中,保持著比景泱高一個腦袋的高度。
伸出手摸了摸景泱的腦袋,脆聲道:“乾得好~”
“不愧是我看中的得力乾將!”
“景泱,你想要什麼獎勵呀?”
麵前的景泱低著頭,一點兒都不吃驚自己被一個小孩摸頭誇獎了。
而是一臉嚴肅的低著頭輕聲說:“沒有辜負母樹的厚望,便是最好的獎勵了。”
殷念:“????”
母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