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位於京都城西方一百五十裡,柳人屠準備帶著護衛們浩浩蕩蕩,大張旗鼓的去往那裡,接收許錦柔送給他的這座鐵礦。
可許錦柔不想把此事弄得太過張揚,要是知道她把大楚國內的一座鐵礦送給柳人屠,皇後豈能善罷甘休,大楚國人也會對她深惡痛絕,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人屠行事不喜歡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但是他能夠體諒許錦柔的難處,雖然不情願可是也聽取了她的建議。
晉王妃在公開同意做監國府的客卿之後與柳人屠在會客廳中密談了一炷香的時間,然後坐著監國府派的馬車回了許府。
一個時辰以後葉開率領著一百名監國府親衛,保護著柳人屠乘坐的馬車離開了監國府,出了京都城,名義上是去往華州府例行檢查工作。
天柱山就歸屬華州府管轄,去華州可以經過天柱山。
柳人屠出行很少坐馬車,這一次卻是例外,因為車廂之中坐著許錦柔。
許錦柔吩咐芳若和青鸞回了許府,叮囑二人在她回來之前不要出府,不見外客,有人來打聽就說是王妃病了,在府中休息。
芳若聽說許錦柔想要單獨同柳人屠去往天柱山,不免有些擔心,“王妃,您一個人去遠離京都城的地方,奴婢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可以打扮成監國府護衛的模樣跟您同去,應該不會有人留意。”
許錦柔微微搖頭,“監國府的馬車去往許府的時候你若不露麵,就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況且萬一有人來府中打聽我的情況,隻有你出麵應對才能不出紕漏,我也才能放心離開。”
芳若知道王妃的考慮更加穩妥周詳,也就不再多說,拉著青鸞回了許府。
沒有芳若陪同,許錦柔確實也感覺不便,但是也隻能如此。
柳人屠對她這個孕婦還是挺關心的,雖然是因為她以上一世四十多年做女人的經驗,做了諸多勾引魅惑,讓柳人屠對她有了不知是迷戀還是欣賞的情愫,雖然她知道他的心底之中隱藏著並不單純的目的。
但是他一定會護她周全的,許錦柔堅信這一點,憑他的本事也是一定能夠做到的。
離開京都二十裡,有三匹馬在路邊等候,是兩個青年人和一名年約五旬左右的婦人。
葉開揮了揮手,讓這三個人插進護衛隊伍中間,一起繼續前行。
許錦柔透過轎簾的縫隙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了,上一世許錦柔見過這三個人。
他們是來自於西蠻的鑒礦師,自從大楚和西蠻停戰以後,西蠻就派出了很多鑒礦師來到大楚尋找大楚國內的礦藏。
這位騎在馬上的婦人名叫司徒朧月,跟隨在身邊的是她的兩個兒子,左明和左暗。
司徒朧月是西蠻最為著名的三大鑒礦師之一,她的丈夫在五年前被人殺了。
據說是因為尋找礦藏的時候被人跟蹤,對方要獨占那座被司徒朧月發現的礦藏,所以殺人滅口,她的丈夫為了救她而死。
司徒朧月守靈三年以後帶著兩個兒子重新出山,繼續從事這個行當。
許錦柔知道,再過五年,司徒朧月會帶著她的這兩個兒子逐漸找到大楚的七八處大小礦藏,直到她和左暗被人暗殺,左陽身受重傷回了西蠻。
上一世許錦柔看著大楚的礦產全都被西蠻人采走瓜分,痛心疾首可卻無可奈何,這一世她不會讓這種事情重演,她送給柳人屠的這座鐵礦是西蠻人獨享的大楚第一座礦藏也將是最後一座。
看著許錦柔若有所思,柳人屠輕笑,“王妃在思慮這三個人是為何人嗎?”
許錦柔微微搖頭,“我是在想一個婦人能做鑒礦師該有多麼的不容易,跋山涉水,風餐露宿隻是常事,既要小心蛇蠍毒物,虎狼猛獸,還要防備人心險惡,無妄刀兵,奔走於人跡罕至之地,流連在荒蕪山野之間,該需要怎樣的一種執著?”
柳人屠抓住許錦柔溫軟冰涼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你倒是聰明,猜出她們是鑒礦師了。不過是為了利益而奔走,她並沒有你所說的那般高潔。”
許錦柔輕嗤,“柳監國何必講的這般直白,便是為利而奔走,一個婦人能專心於鑒礦師這一行當也要比男人更加不容易,你們男人不知女人的苦,就如我一個女人做監國的客卿,不僅僅獻智還得用身子。”
柳人屠眸中含著笑意,伸手勾起許錦柔的下頜,“客卿想怎麼用身子呢,本監國倒是想此刻就知道。”
許錦柔粉麵微紅,輕輕推開了他的手,“車外的諸多護衛都耳力非常,你老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