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現在該怎麼辦?”小翠擔憂地看著柳煙,張少爺逃獄,第一個要找的人必定是她,到時候老爺怪罪下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隻怕也討不了好。
“慌什麼!”柳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張飛雖然魯莽衝動,但絕非有勇無謀之輩,他突然逃獄,背後定有蹊蹺。
“去,備車!”柳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竟敢攪亂她苦心經營的局麵。
夜色濃重,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在空曠的街道上,車燈劃破黑暗,如同兩道利劍。柳煙坐在後座,緊握著扶手,指節泛白,心中思緒萬千。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車夫回頭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去……”柳煙剛想說去城外的彆院,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去大帥府!”
張飛逃獄,必定會去找他的父親,那位權傾一方的大帥,而她,也要去會一會這位“義父”,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大帥府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但卻一改往昔的熱鬨喧嘩之態,此刻整個府邸都彌漫著一種異樣而又詭譎的靜謐氛圍。柳煙才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目光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隻見寬敞的院落之中,密密麻麻地站立著一群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士兵們。他們個個神情冷峻、威風凜凜,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濃烈的殺伐之氣,仿佛隻要稍有異動,便能立刻取人性命一般。這股凝重壓抑至極的氣息,猶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了人們的心口之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軍官邁步上前,他麵無表情地直視著柳煙,口中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語:“柳小姐,大帥有請。”其聲音毫無感情色彩可言,甚至連最基本的尊敬之意都未曾表露半分。麵對此情此景,柳煙表麵上依舊鎮定自若,但內心深處卻是早已敲響了警鐘。她暗自思忖道:“看這樣子,今夜恐怕難以太平啊!”
她深吸一口氣,跟著軍官穿過重重守衛,來到大帥的書房。剛一進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她胃裡一陣翻湧。
隻見寬大的紅木書桌後,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張飛的父親,人稱“北地之狼”的張大帥。他身穿軍裝,麵容冷峻,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銳利地盯著柳煙,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心思。
隻是,此刻這位平日裡不怒自威的大帥,卻顯得有些狼狽。他一隻手捂著胸口,白色的襯衫上染滿了鮮血,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顯然是受了重傷。
而在書桌的另一邊,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張飛!他手中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刀尖指向張大帥,眼中滿是仇恨的火焰。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柳煙驚愕地看著張飛,聲音顫抖,難以置信。
張飛沒有理會柳煙,隻是死死地盯著張大帥,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血債血償!”
柳煙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張飛,那個她以為已經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男人,此刻竟然如同殺神一般,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與記憶中那個憨厚莽撞的影子判若兩人。
“張飛,你瘋了嗎?他是你父親!”柳煙失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父親?”張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和絕望,“他何曾把我當過兒子?從小到大,他可曾關心過我,愛護過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裡!”
張飛猛地轉過身,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柳煙,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有你,柳煙,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是你把我一步步推向了深淵!”
柳煙臉色一白,強作鎮定地說道:“張飛,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你?我一直把你當成……”
“當成什麼?”張飛步步緊逼,眼中滿是嘲諷,“當成一顆棋子,一顆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是嗎?”
柳煙被張飛眼中的恨意刺痛,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卻撞到了身後的書桌上。桌上的硯台被碰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書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張飛,你冷靜一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柳煙試圖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
“夠了!”張飛怒吼一聲,打斷了柳煙的話,“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演戲嗎?柳煙,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柳煙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現在知道心痛了?”張飛冷笑著看著柳煙,眼中滿是報複的快意,“可惜啊,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