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纖纖玉指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怎麼?心疼了?”她語氣輕佻,卻掩蓋不住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到底想乾什麼?”張飛拍開她的手,彆過臉去,不願再看她一眼。
柳煙輕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隻精致的瓷瓶,放在他麵前。“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治你的內傷。”
張飛冷笑一聲:“怎麼,怕我死了,你的計劃就落空了?”
柳煙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複雜難辨。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張飛彆過臉,語氣冰冷。
柳煙站起身,將瓷瓶放在地上,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張飛突然叫住她,“我父親的秘密賬本……是不是在你手裡?”
柳煙腳步一頓,背對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怎麼?你想用這個來跟我談條件?”
“告訴我,賬本在哪?”張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身體虛弱,再次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柳煙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張飛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來人!”柳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對著門外喊道。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愣住了。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抬回去!”柳煙厲聲嗬斥道。
兩名侍衛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架起昏迷不醒的張飛,快步離開了柴房。
柳煙看著空蕩蕩的柴房,眼神陰晴不定。
“張飛,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嗎?”她低聲呢喃道,“你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背後的人……”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
柳煙緊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她何嘗不知張飛對她的情意?這炙熱的情感灼燒著她,讓她原本冰冷的心房泛起陣陣漣漪。可她更清楚自己背負的使命,那深不見底的仇恨,如同附骨之疽,讓她無法喘息。
“來人!把他給我抬回柴房!”柳煙厲聲嗬斥道,仿佛要將心中那絲動搖徹底掐滅。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卻不敢違抗,隻得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張飛抬回了柴房。臨走前,其中一名侍衛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柳煙,心中暗自感歎:這柳小姐,真是蛇蠍心腸,這般對待對自己一片癡心的張少爺。
柳煙自然沒有錯過侍衛眼中的鄙夷,但她隻是冷冷一笑,毫不在意。她轉身離開院子,步伐匆匆,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
夜深人靜,柳煙獨自一人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神迷離。燭光搖曳,映照著她精致的麵容,卻掩蓋不住她眼底那抹化不開的哀愁。
“小姐,您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貼身丫鬟小翠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日漸消瘦的臉龐。
柳煙接過燕窩粥,卻一口也吃不下,隻覺得滿嘴苦澀。
“小翠,你說……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柳煙放下碗,低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小翠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著自家小姐。
“他那麼愛我,可我卻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欺騙他……”柳煙說著說著,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臉頰,“我真是個壞女人,不配得到他的愛……”
小翠連忙遞上帕子,輕聲安慰道:“小姐,您也是身不由己啊。您若是不狠下心,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柳煙苦笑一聲,是啊,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她一個出身卑微的養女,若是不為自己爭取,又能依靠誰呢?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還是個孤苦無依的乞丐,在街上流浪,食不果腹,受儘欺淩。是張飛的父親,那位權勢滔天的軍閥,將她從泥潭中拉了出來,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
可是,這份恩情,卻要用她一生的自由來償還。
她被訓練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遊走在黑暗之中,為那位“義父”鏟除異己。而張飛,則是她唯一的軟肋,是她在這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