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的修士之間,流傳著一個說法:
——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有三個命根子,第一是金丹、第二是本命法器、第三個是命根子。
其中的金丹和本命法器,是聯係在一起的。
兩者之中任何一方損壞,剩下的一方也大概率會碎掉,同時也意味著,一位結丹期修士的修煉之路徹底崩殂。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雪琉璃當初被沈元擊碎金丹之時,沈元留給她的那些奇珍丹藥,不僅強行續了她的一命,也斷掉了那柄血玉劍和她金丹的聯係。
換言之,從那個時候起,血玉劍就不再是她的本命靈劍,而隻是一柄稍微好一些的普通靈劍。
所以,從理性的角度來講。
對雪琉璃而言,血玉劍碎了,其實就相當於損失了一件貴重的靈劍,價值五十萬靈石左右?
但是,血玉劍畢竟是她曾經的“本命”靈劍……
“當年我流落到此的時候,把身上能賣的東西全都變賣了換成靈石,唯獨是我的那把血玉劍,我一直舍不得賣,一直好好放在包包裡。就算是在苦的時候,苦到我連辟穀丹都吃不起的時候,我都會拿出靈石給它灌注靈氣!!生怕它餓著劍芯了!!”
“它可是陪了我整整一個甲子啊!!以前我每天打坐的時候,它在身旁陪著我!!我睡覺的時候,它給我當抱枕!!你知道我當初為了豢養它,我用了多少的天材地寶嗎?花了多少靈石嗎?嗚哇啊啊啊啊——”
……
聽著雪琉璃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自己哭訴,沈元心裡還真的有點小內疚。
啐雪琉璃的劍,真的並非他本意。
他再怎麼說也是元嬰後期的修士,就算現在隻剩下了一個頭和一隻右手,在許越仁那道雷法之下救下君天府萬千凡人修士的手段,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隻是當時情況太急,他又是剛剛拿到右手,熟練度太低。
所以在一息的權衡之後,他才選了最穩妥的法子——讓血玉劍自爆去擋下許越仁的靈法。
看著雪琉璃哭鼻子,沈元用右手捏了捏鼻梁骨,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這樣吧,琉璃妹子,我以後找把更好的靈劍賠給你如何?”
“嗯?!!吸——”
雪琉璃瞬間止哭,猛地一縮鼻頭,把人中上淌著鼻涕吸了回去,而後怔怔地看著沈元轉了轉眼珠子。
沈元微微眯眼,總覺得她似乎又在動歪腦筋了。
而緊接著,雪琉璃直接躺在地上打起了滾: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我的血玉劍,我要我的血玉劍嘛。你賠我的劍,賠我的劍……”
看著她這麼大個年紀在這裡打滾耍渾,呆呆縮在角落的蠱憐月都看傻了,臉上的表情似乎再問:魔修妖女難道都是這樣式兒的嗎?
不過,沈元倒是感覺到了,這丫頭多半已經在卷燕國的地圖了。
而在雪琉璃在地上滾了十來圈之後,她突然坐了起來,撇著嘴說道:
“除非你把我身上的‘正’字都抹了,然後放我走,否則你就賠我的血玉劍!!”
圖窮匕見了,原來在這等著我的啊。
沈元此前心裡的那一點點小內疚分毫不剩,搖了搖頭:
“那我還是給你寫個欠條吧。”
聽到這話,雪琉璃直接呆住了。
平天君的欠條,可是九洲的一個傳說。
這九州之內凡是大一點的勢力,或多或少都有幾十百八張平天君的欠條。
“啊?你……你恃強淩弱!你混蛋!!你不要臉!!”
沈元眉頭一蹙:
“再鬨,信不信我持槍淩你?”
雪琉璃頓時嚇到了,縮著脖子,但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罵道:
“嘁……你現在又沒有槍。”
“敢不敢大聲點?”
雪琉璃急忙閉上了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嗬……”沈元冷笑了一聲,也懶得再理她,吩咐道,“徒兒,給她打暈,一會兒打包帶回竹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