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鬨的李大人眼見著都要打起來了,終於想起來自己的職責。驚堂木一拍,周圍立刻寂靜一片,再無人吭聲。
李大人目光巡視一周,最後落在老太太身上,說道“老夫人,衙門講求都是證據,單憑據一個死無對證的老仆人的話,實在無法作為佐證,更無法以此去搜查東街時家。不如你說一說那食譜的外觀和名字,本官仔細調查一二。”
這個話題,方才薑稚月也問過,但是老太太給含糊過去了。如今李縣令再次問起,自然是沒辦法再揭過去了。
於是,真要老太太說出來,她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頓時沉迷在原地。
李大人神色淡了淡。雖然他早就知道,以時雲一的為人,必然不會奪什麼時家食譜。但畢竟涉及上一代的恩怨,又是在公堂上,所以他還是仔細的問詢著。誰知道這老太太說來說去,一切不過是她自己自以為是的猜測罷了。
“老夫人,你若是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便是涉嫌汙蔑他人,毀壞他人名聲,可是要挨板子的。”李來人眯著眼,威嚴的說道。
老太太頓時急了“大人,這哪兒還需證據,分明就是在她家。當年除了時戰這個大兒子之外,還有誰會有這個膽子。”
“萬事講究證據,不能憑你一人之詞。老夫人,既然拿不出證據,那就·····”李縣令抬手準備下命令的時候,被人打斷。“大人,請我我一言。”
李大人玩味的瞧著又來一個人,不著痕跡的和時雲一對視一眼。
來人是個非常漂亮,綽有風姿的婦人。身材修長,穿得得體大方,通體顯示著一種雍容華貴的風度。此時恭敬地對著李大人行了禮。“民婦醉仙樓當家夫人時沈氏,見過李大人。”
李大人頷首“你方才說有話說?”
“是的大人。”沈氏俯首低頭說道“家母所言食譜,在老爺在世之時曾見過一回,老爺子說這是祖輩代代積累,並未有其他綴續,食譜書皮是封藍色,上麵有‘時家食譜’四個大字。如今距那本書丟失已經十多年了,其餘的倒是記不清楚了。”
說完,她又對著時雲一道“你祖母和你母親素來不睦,說的不過是氣話,你一個大男子漢,何至於說些讓你祖母傷心之語,無論如何你都是時家的子孫。”
時雲一嘴唇微抿,笑意不達眼底道“沈夫人也覺得祖母說的都是氣話,那此前汙蔑我們偷盜食譜,也是假的了?”
沈氏頓了頓,朝著李縣令拱手道“大人此前說的對,此事還有蹊蹺。那老奴已死,說的話自然也不能當真,那大兒子性子隨和,雖當初對他爹有些微詞,但應當不會做出這事兒。此事家母確實有些魯莽,不過食譜丟失之事不假,時家食譜對我時家頗為重要。煩請大人幫忙查詢此事,讓我們時家食譜早日歸位。”
如此一說,直接將老太太的汙蔑歸結為魯莽二字,再加上老太太年紀這麼大,打板子什麼的,直接便是揭過去了。
醉仙樓財富力勝,時家盤踞縣內多年,李縣令倒也給她這個麵子,說了幾句定會幫忙尋找的話之後,便算是將此事告了一段落。
不過,也讓老太太當場對著薑稚月道歉了。既然證據不足,自然不能隨意冤枉彆人,尤其是當時還是在人家開門做生意的十裡香坊鬨騰。
老太太再不願意也不成,隻能咬著牙,瞪著薑稚月和許氏,愣生生地說了一句“是我無憑無據,冤枉了你,老身給你賠不是了。”言罷,飛快地離開了,一點兒不見腳步不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