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原身的記憶嗎?”
“還是我的記憶?”
一陣撕裂感襲來,他分不清楚,他甚至懷疑自己本來就是這個世界裡的人,而不是穿越而來的。
在他眼中,煙昏日暝,火山騰起濃煙,將世界熏成焦炭的顏色。
山巒崩塌累成新的山脈,海水傾覆湧入陸地變成更浩瀚的海。
熔爐般的天穹下,屍山血海濃豔如稠,怨靈的影子蟲影般鋪天蓋地,所有生靈憑空消失,最終將他淹沒在漆黑的永夜裡。
但是那股刻骨銘心的恨意從他胸中噴湧而出,就像是積攢了千年的怨恨一樣,他瘋狂地揮舞著拳頭,巨大的哀嚎聲音之中,他的拳頭已經嵌入鬼犬微微碎裂的腦殼裡。
以拳頭為中心,鬼犬的頭殼,眼珠,儘數碎裂,迸發出奇異的黑色血液,直到鬼犬不再哀嚎,徹底無聲之時,他才恍然發現,剛剛是自己揮舞拳頭的攻擊。
沒有使用任何靈力,掌上神爐也沒有出現。
他不清楚是怎麼揮舞出一拳的。
這一拳並非他突破境界揮舞的一拳,但是展現的實力卻能夠擊殺一頭築基境界的妖獸。
除非天賜神力,身負妖軀,才能打出這一拳。
這在陰曹地府裡麵走了一遭之後,陳歲才猛然明白,這原主有問題!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與眾不同,而且身份估計也不簡單,絕對不是簡單的陳家廢物!
不多時,車窗外的慘叫聲越來越少,等待一切安靜的時候,唯有鬼犬淒厲的叫聲此起彼伏。
似乎外麵沒有了活人,都葬身在鬼犬的巨口之中。
陳歲凝視著車廂裡空曠的一隅,心中湧起哀傷,那裡曾是林啟的棲身之所,這位瘋瘋癲癲求仙問道的年輕人已消失無蹤,葬身犬腹。
昏暗逼仄的車廂中,陳歲的心境空落落的。
“未曾料到,妖族大戰遺留下來的妖精也對千年槐心虎視眈眈。”
陸緣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言說的沮喪:“確實如此,每出現一種奇異的天材地寶,總有人想要占為己有,而有時候,恰恰是被一些走運的人撿漏了。”
陳歲再也承受不住心驚肉跳,不過聽見千年槐心還是強撐著精神,生怕自己的那個燒火棍被對方察覺。
燒火棍——也就是小環,就是那枚罕見的千年槐心,與其說他是千年槐心,不如說她如今已經和千年槐心融為一體了。
“嗯。”
淡淡地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陸緣凝視了半晌陳歲,問道:“陳歲,我看你實力尚可,會不會也是宗門弟子?”
陳歲怔了一下,他確實已經算是半個斬妖司弟子了,但是如今跟著蘇鳶……
於是沉默再次掛在陳歲的嘴角,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呆子,好好的少年年紀怎麼這麼寡言少語?”
陸緣等了一會,發現陳歲又在沉默,她微微埋怨了一句。…。。
少年嗎……
看起來陸緣倒真是比自己大幾歲的模樣,陳歲微微張嘴:“我……”
“我本來是想去斬妖司的,後來誤入了這裡。”
陸緣點點頭,說道:“確實,斬妖司也算是不亞於四大仙宮的宗門,能夠被看中,看來你天賦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