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選錯了，就離珊珊...越來越遠了。
淩霄閉上眼睛，太陽穴不住的跳動。
“等一下。”淩霄出聲。
刹車聲異常犀利，劃破靜寂小徑。
宋警官回頭：“淩律？”
淩霄沒睜眼，聲音很虛，很顫：“我、我不知道，我選不了...我選不了......”
宋警官和小立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宋警官手指點著方向盤，看著逐漸起霧的夜色：“淩律，珊珊在等你。”
“我知道。”這三個字，淩霄說的很痛苦。
突然，淩霄抬起頭：“查一下，查一下這附近，有沒有印日集團名下的產業或者辦公樓。”
小立立馬給局裡打電話。
淩霄低頭思索：“應該是有些年月的樓房，裝修老舊，應該會有電腦，信號不會差，可能廢棄了，但肯定廢棄的不久。”
小立把這些信息都傳遞回去。
接下來，就是等。
宋警官和小立下車，站在路邊，給淩霄留出空間。
宋警官點了支煙，回頭看了眼車內的淩霄，長長歎氣。
淩霄腦袋微，視線一直盯著手腕上的表。
大概五分鐘，車門被拉開，宋警官和小立速度上車：“查到了，有家製藥廠，印日集團名下的，因為印日集團被查，剛被封。”
淩霄心裡的氣，終於緩過來一息。
宋警官立馬調轉方向盤，同時撥通電話，聯係製藥廠附近的分局，立馬前往支援。
淩霄提醒：“有炸藥。”
......
時間一秒一秒跳動，淩霄的太陽穴也跟著跳動。
突然，宋警官的手機響起，他按了接聽。
淩霄身體前傾，手指抓住前排椅背套著的布料。
車輛音響裡傳出一個男聲：“找到了，目前正在檢查炸藥。”
宋警官：“人質呢？人質安全嗎？”
“人質暫時安全。”那個男聲欲言又止，“隻是那個嫌犯...已經死了。”
空氣瞬間凝結，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淩霄開口：“怎麼死的？”
“是人質......”
他還未說完，淩霄大聲打斷：“不可能！”
小立不敢出聲。
宋警官急問：“會不會是自殺，或者其他？”
“我們當時進去，人質雙手握住刀柄，半撲在嫌犯身上，刀刃直接插入心臟部位，我們都看見了。”
淩霄緩緩閉上眼睛，垂下頭，無力的靠在前排椅背上。
掛了電話，車內又安靜下來。
隻聽見，淩霄狠狠捶了一拳椅背。
很快，車輛駛入廢棄製藥廠，不遠處停著一輛鳴叫的警車。
淩霄下車，往裡跑。
宋警官探出身子：“淩律，你不能去！”
淩霄跟沒聽見似的衝進去。
宋警官哀歎一聲：“小立，你來熄火。”
說完，他跟著跑進去。
淩霄聽著聲音，很快找到朱珊。
旁邊幾個警察，正在小心翼翼抬動炸藥包，任興弦半坐在椅子上，胸口插著刀，刀刃全部沒入，隻剩刀柄，已經死亡。
而朱珊，坐在牆角處，雙臂抱住雙腿，腦袋埋進膝蓋裡，全身都在抖。
淩霄走過去，顫著音：“珊珊。”
他蹲下，去碰朱珊，朱珊像是受驚的小貓，身子顫得更厲害了。
淩霄跪下，抱住她：“珊珊，我來了。”
朱珊還是掙紮，發抖。
淩霄親她發絲：“乖乖，我來了。”
朱珊似乎終於回神了，啞著嗓子不敢置信：“淩霄？”
“是我。”
“淩霄——”朱珊哭出聲。
旁邊的警察來拉淩霄胳膊：“你不能接觸疑犯！”
淩霄猛地回頭，雙眼全是血絲，厲聲：“她不是疑犯！她是受害者！”
這時，旁邊檢查炸藥的警察大聲道：“先把炸藥搬去空地，時間快到了！”
宋警官也過來，指著淩霄和朱珊：“這裡我看著。”
幾個警察合力抬起炸藥往外走。
房間又靜下來。
宋警官按章把記錄儀打開，然後去查看任興弦。
淩霄抱了朱珊好一會兒，聽見她氣息稍微平穩了一些，把她從懷裡撥開。
他摸著她臉頰：“乖，先告訴我，任興弦是怎麼死的。”
朱珊瞳孔猛地緊縮，側頭看著任興弦的屍體，渾身又開始顫抖。
淩霄握住她肩膀：“珊珊，告訴我。”
朱珊看著手上的血，想起剛才那一幕，不住的搓手，低聲哭：“對不起...我......”
瞬間，淩霄把朱珊抱進懷裡：“沒關係，沒關係。”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自己的律師徽章。
他親吻她發絲，語調顫抖：
“珊珊，沒關係。”
“每個人都有另一麵。”
“那不是你！”
“你沒錯！”
“你沒任何錯！”
“你會沒事的。”
那一刻，淩霄摘下了他的信念，背棄了對律法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