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氣氛，朱珊自覺喉嚨有些乾。
她瞄了淩霄好幾眼，才開口：“淩霄，我二十三歲了，不是小孩，我也不能事事都找你呀。”
沒聽見他應話，她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態度，隻得繼續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
“遇見有危險的事，不能解決的事，我肯定不瞞著，肯定告訴你，讓你幫我。”朱珊軟聲軟氣，“但是有些事情，我能自己麵對的，當然就自己麵對，你又不可能隨時在我身邊，我覺得，過度的依賴並不好。”
淩霄側頭睨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朱珊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你是關心我，怕我逞強，但是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啊。”
淩霄又睨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朱珊看他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樣，語調急切了一些：“卓悅來找我，就是想要我出庭而已，難不成這種事情我也要找你？”
這次，淩霄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了。
朱珊小嘴一嘟囔，陰陽怪氣翻白眼：“要不你替我上班，喂我吃飯，整天把我揣兜裡得了。”
淩霄：“......”
過了好一會兒，朱珊都沒聽見聲音。
她沒忍住，側頭看淩霄。
淩霄雙手環抱胸前，側頭看向車窗外，看不見神情。
朱珊有些慫，食指戳了戳他臂膀：“你怎麼不說話？”
靜謐兩秒。
淩霄轉頭看著朱珊，眉目收斂：“你告訴我，我該說什麼？”
朱珊：“......”
“打不得！罵不得！凶不得！”他語氣衝，更像是在自找不痛快，“我自己氣會兒得了！”
其實，對於朱珊剛才的一係列理論，淩霄可以抓出千百個反駁點，懟上千句萬句。
可他是個聰明人，把此刻的局勢看得明明白白。
他這時候把人惹哭，最後還不是得自己哄。
他甚至覺得，他把車開到這裡來，想教訓人，簡直是個笑話。
他什麼都做不了，連句重話都說不得。
朱珊此刻與淩霄的心情截然不同，她因為那番話心裡跟吃了桂花糕一樣甜蜜。
朱珊小心翼翼扯了扯他衣擺：“老公，回家吧，肚子餓了。”
淩霄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然後發動車子。
朱珊得了便宜就買乖，側身趴在中央扶手上，小手撐著下頜，聲音甜糯糯的：
“你放心，有危險的事，或者我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我絕不逞強，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因為你是我的唯一啊。”
“而且你這麼厲害，不找你，我還能找誰呢？”
“我就是心疼你嘛。”
“怕你累嘛......”
淩霄被她甜言蜜語哄著，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好看的幅度。
看見他笑了，朱珊嘴角也跟著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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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任興延的案子宣判，他被無罪釋放，當天話題就上了熱搜，並霸占了好幾天熱門榜單。
這讓朱珊見識到了資本的力量。
畢竟這起案子宣判之前，一直有討論度，但是卻一直被撤話題，撤熱搜。
這件事結束差不多一周，印日集團官方賬號就發布了好幾個宣傳文案，定下了與央企的合作聯盟，隻等最後簽署協議。
在這些新聞裡，朱珊偶爾能捕捉到淩霄的身影。
到這時，朱珊也沒明白淩霄到底在做什麼，想做什麼。
她隻能選擇相信他。
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的能力。
周五下班，朱珊坐地鐵回家，順便去菜市場買菜。
十一月下旬的玉和，傍晚六點多，夜幕已經降臨，抬頭能看見月亮。
菜市場所剩的攤販已經不多，拉了幾盞裸燈泡照明，菜品種類質量也不比白日。
此時稀稀落落來買菜的，多是如朱珊這樣剛下班的年輕人。
朱珊逛了好一會兒才買到雞腿肉。
從菜市場回家，要經過河畔公園。
嘩嘩的水聲，襯得空氣又濕冷了幾分。
朱珊往小區的方向走，拿出手機撥通淩霄的電話。
她聲音甜甜的：“老公，你幾點下班呀？我今晚做咖喱雞好嗎？”
淩霄頓了一下才回答：“嗯，大概八點到家。”
“好，那我回家先準備食材。”
朱珊因為冷，‘嗬’了口氣。
淩霄問：“冷嗎？在哪兒呢？”
“剛去菜市場買了雞腿肉。”朱珊誇大其詞，“我快冷死了，今天好冷啊，會不會下雪啊？”
淩霄笑：“你從小到大見過幾次下雪？”
“好吧好吧。”
玉和是不怎麼會下雪的城市。
這裡路燈暗暗的，朱珊走得有些快。
突然，背後有燈照趨近，把原本昏暗的道路照亮。
意識到是車燈，朱珊往路邊靠，給小汽車讓道。
因為冷，她故意顫抖著聲調：“那你快點回來哦。”
淩霄‘嗯’了一聲，囑咐：“你快回家，把暖氣打開。”
朱珊應了聲，剛想掛電話，就發現車輛停在她旁邊。
她腳步頓住，下意識側頭看，是一輛黑色商務車。
下一秒，車門拉開。
一個黑衣男迅速竄出來，麵貌粗鄙狠厲，身子高大壯碩。
朱珊對上他視線，很明確的察覺到他的目的性。
她倉惶往後退，對著手機叫了聲‘淩霄——’。
黑衣男沒給朱珊掙紮的機會，壓住她肩膀，用濕毛巾捂住她口鼻，輕鬆把她拖上車。
朱珊最後的意識是死死抱緊身上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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