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樾隻是在腦袋裡幻想了一下，就猛地甩了兩下頭：“不行！真不行！”
朱珊低著頭剝完最後一顆花生：“你好像對他有誤解。”
淩樾：“不是，你要是真想談戀愛，我給你介紹啊，我在法院實習的時候，有個書記員，正式編製，長得帥，個子高，脾氣好......”
“打住打住！”朱珊越聽越無語，她沒料想到淩樾都到這份上了，好心提醒他，“你快彆說了，被淩霄聽見，你小命玩完了。”
淩樾頓了一下，機警地回頭掃了一圈。
不算明亮的店麵，人聲嘈雜，四周都是熱鬨的煙火氣。
確定安全，淩樾轉過頭：“我哥那樣的，就得找一個氣場強的，能力強的，能讓他抬頭看的，那樣才鎮得住他，你明白嗎？”
朱珊眼珠轉了轉，不悅：“你就是說我沒氣場，沒能力，鎮不住他唄！”
“這不很明顯嗎？”淩樾這話一出，發現有些貶低朱珊，急忙補救，“我的意思是，你是溫柔善良的女孩兒，自然沒什麼脾氣，會被他欺負的。”
朱珊：“......”
“難道你想，以後天天被凶，以淚洗麵，一句暖心話都沒有的婚姻？”
朱珊：“......”
淩樾拍了下桌子：“我真是為你好！”
朱珊把當麵瓶子裡的酒喝完，又開了一瓶：“你這話怎麼不找淩霄說？”
“這不是你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嗎？”
朱珊翻了個白眼兒。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裡給了淩樾錯覺，自己是單相思？
不過想來也是，淩樾好像隻知道，她跟淩霄表白了。
朱珊歎了口氣，雙手捧著小臉看著淩樾，眉眼都是認真：“淩樾，你放心，淩霄很喜歡我，他對我很好，而且也沒有很凶，也會哄人，還很溫柔。”
淩樾閉上眼睛，微微搖頭，他覺得朱珊魔怔了，說不通了。
“來了——”這時，服務員端了個長盤上來，“小心小心，菜來了。”
香氣撲鼻，兩人開動，談話中伴著狼吞虎咽的咀嚼聲。
淩樾：“佩奇，你聽我的，我怎麼也算你哥哥，你要聽老人言。”
朱珊：“你就比我大幾個月，賣什麼老？”
淩樾：“火腿給你...我在法院實習的時候見過不少，婚姻不能是單方麵的喜歡。”
朱珊：“他真的喜歡我，我明天讓他親口跟你說...唉，豬皮你要嗎？”
淩樾：“要...排骨給你一串。”
朱珊：“確實香，來乾杯。”
......
吃了一大半，朱珊就撐得不行了，畢竟剛才還喝了啤酒和梅子酒。
她臉頰紅燙，抱著酒瓶子眯了一會兒，再睜眼，淩樾還在戰鬥。
她又眯上眼睛：“淩霄真的有變溫柔，而且，他有時候還反省，是不是說話讓我不高興。”
淩樾完全不信，畢竟他對他哥有二十三年的了解，她那些形容詞，就不能出現在他哥身上半點。
他擼.著牛肉串，看著她，麵露惋惜。
朱珊輕輕笑，說話沒調：“其實他什麼都不用改，我就已經很喜歡了，因為我了解他，他就是臭！傲！嬌！”
朱珊虛開眼睛，有些小得意：“你知道嗎？我...哼哼...能鎮得住他！”
淩樾搖頭，嘀咕：“醉了，都開始做夢了！”
把食物解決完，淩樾起身結賬，然後問朱珊：“還能走嗎？”
“能。”朱珊拿起手機站起身。
她晃了晃，然後穩住，打了個響指，往前一指：“走，回家！”
昏暗的路燈下，路邊有三三兩兩的人群相伴。
淩樾雙手虛在空中，準備隨時接住朱珊搖晃的身影。
他有點擔心：“佩奇，我背你吧。”
“不用！不用！”朱珊站上綠化帶邊沿，“我給你表演走直線。”
一步，兩步，三步......
走到路燈下，朱珊看見地上圓圓的一坨黑影。
她徐徐抬頭，虛著眼睛，嘴角拉開：“淩霄真的喜歡我......”
淩樾敷衍著酒鬼：“是是是，喜歡你，你先下來，我背你。”
“我也...”她聲音是醉意後的飄忽，卻滿是真心，“喜歡他。”
朱珊慢慢閉上眼睛。
她感覺後腦勺好重，好沉，腳下好空......
然後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撐開異常沉重的眼皮。
淩霄的頭微垂著看著她。他臉頰半明半暗，深刻俊雋，眉頭有些折痕，顯得鋒利冰冷。
“淩霄？”朱珊嚕了嚕嘴，指尖輕輕摸他眉頭，“你彆凶，再凶淩樾真不信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朱珊撐著他肩膀站起身。
她往後轉，搖了搖發昏的腦袋，又轉，終於捕捉到淩樾模糊的身影。
她笑：“淩樾，看我給你炫一個，怎麼鎮住他。”
這話說完，她退到淩霄懷裡，雙手抓著他衣服：“淩霄，你跟淩樾說，你愛我。”
淩霄眯了眯眼睛，帶著危險警示。他聲音像砂紙磨過般低沉：“你醉了。”
她頭好痛！
她好煩！
他又不聽話！
朱珊抬手抓住淩霄耳朵：“你快說！”
“珊珊！”淩霄語氣重。
她不鬆手。
他拽住她手腕，又不敢太用勁兒，他知道她皮膚一碰就紅就紫。
她扯著他耳垂：“說！”
淩霄咬著後槽牙：“朱珊珊！”
發酒瘋的朱珊手一頓，然後整個身子軟下來。
接著，她大眼睛蒙上一層水霧，連眼尾都紅了。
她咬著下唇，模樣可憐委屈，鼻音重：“你不要帶姓的叫我名，我...我很怕的。”
說完，眨巴兩下眼睛，還真擠出兩滴淚水。
她跺了下腳：“你不疼我，不愛我。”
淩霄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淩樾，深深吸口氣，然後右手攬住她的腰按向自己，左手指尖給她拂擦淚，語調帶著無限妥協和哄意：“疼你，愛你。”
朱珊眼皮顫了顫，滿眼的憂戚瞬間消散，填滿得逞後的狡黠。
她側過腦袋看著淩樾，下巴微仰著：“你聽見了嗎？”
隨即，她眨了下眼睛，白嫩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指著淩霄命令：“你！”
然後指尖緩緩指向淩樾：“快叫他審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