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茂學站在門口笑了笑:“紅燒魚吃不吃?”
“吃啊,我喜歡吃魚。”朱珊晃了晃方心諾的手,像是撒嬌,“心諾姐,那我就直接問楊哥了?”
不等方心諾搭話,楊茂學已經忍不住好奇:“問我什麼?”
朱珊站起身,自然的走向楊茂學:“楊哥,我最近不是在旁邊做采訪嗎?天氣太熱了,我能來你家午休嗎?剛剛心諾姐說要問問你。”
楊茂學看了看方心諾,又看了看朱珊:“你們其他同事也來嗎?”
“不來。”朱珊擺手,壓製心底的慌張,“這次采訪就我和輝哥,他是男人,隨便一趟就休息了,我就不太行......”
“理解理解!”楊茂學點頭,很友好的說,“你來就是了。”
“謝謝楊哥。”朱珊回頭看著方心諾,微微彎腰,“那就麻煩心諾姐了。”
方心諾:“不麻煩。”
朱珊轉身往廚房走:“楊哥,我幫你吧,我會做紅燒魚。”
楊茂學又看了一眼方心諾,才跟著朱珊走過去。
他客套道:“你去坐著,哪能讓客人進廚房?”
“我總不能老是上你家白吃不乾活吧?今天就讓我給你展現一下身手。”朱珊視線掃了一眼廚房,“我給你們做一個土豆泥。”
說完,她就自顧自拿著削皮刀蹲在垃圾桶旁邊開始有模有樣的削土豆。
她一個女孩兒,楊茂學又不好去拉她。
最後,隻好隨她去了。
朱珊呆在廚房期間,還一直找話題和楊茂學閒聊。
她想著,這個時間,方心諾聰明的話,應該趁機把攝像頭安裝好。
吃完飯,朱珊就說要回家了。
她後來都沒敢再和方心諾說話,除了幾句不關痛癢的閒話而已。
她深知,不能露出一點苗頭,要不她就是害了方心諾。
朱珊走出小區,愣愣的坐在公交站的排椅上,手不自覺發抖。
這些事做了之後,她才開始後怕。
方心諾說,隻有自己相信她,隻有自己願意幫她。
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能感覺到方心諾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期望。
所以,她這次也要勇敢才行。
朱珊在心裡安慰自己,害怕,隻是一種感覺,所有的感覺都是可控製性的,可自我主宰的。
所以,儘量克製克製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朱珊又把事情思索了一遍。
她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小,對這些事也沒有應對的經驗,怕百密一疏。
可是又不敢跟彆人說這事兒。
先不說這件事彆人會不會選擇相信方心諾,萬一這事兒泄露出去了,方心諾不知道會怎麼樣。
想來想去,朱珊腦袋裡除了淩霄,沒出現任何人。
她打開手機微信界麵,淩霄早在下午就發了【加班】二字。
朱珊回到家,泡了杯咖啡,她要等淩霄下班。
她心裡越想越七上八下,總想找一個依附點。
或者說支持者。
或者說慰籍。
她覺得,淩霄就是這樣極具安全感的存在。
她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能力。
朱珊等人等得無聊,於是把小姨發來的資料導到平板上,開始細細審讀。
資料裡詳細解析了十種人格障礙和六種病態心理等等。
可是朱珊覺得這些跟楊茂學都不完全符合。
他對方心諾可以用偏執,極端,甚至變態來形容。
可是對外人卻熱情友好,樂於助人,甚至可以說是把生死置之事外的“活雷鋒”。
朱珊看著看著,突然拿出手機調出楊茂學的采訪記錄。
——楊茂學上小學時,遇見同學被欺負,沒有選擇視而不見,而是赤手空拳上前應對一群人的毆打。
——楊茂學下班路上遇見一位女士被搶包,儘管對方有刀,扔上前與之搏鬥。
——楊茂學樓上鄰居被高利貸催收,奮不顧身與黑社會對持。
......
楊茂學這些好人好事,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暴力。
朱珊又想起第一次見楊茂學,他麵對一個猥褻女孩的猥瑣男,出拳特彆狠。
因為把人揍狠了,還差點吃官司。
可是,當時所有人,包括朱珊都覺得他的拳頭特彆解氣。
現在換一個角度想,他既不認識被猥褻的女孩兒,也不清楚那個猥瑣男是不是慣犯,正常來講,他是沒必要把人打成那樣的。
更像是在...抒解暴力欲望。
朱珊有了頭緒,又重新理了一遍楊茂學的采訪,那些好人好事中,隻要提及過對方的報道,最後都有人受傷,而且傷得很嚴重。
這更印證了朱珊的猜想。
楊茂學有陰暗的暴力欲望,他隻是聰明的把它掩飾在好人好事的麵具之下。
那他發現方心諾對他有威脅,是不是會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