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的事情問完了,朱珊沒打算多留。
收拾好東西後,兩人準備回玉和市區。
因為是周六,一路都是上山準備遊玩的車,下山的路變得無比通暢。
蜿蜒的山路,朱珊因為剛吃得很飽,開始變得不舒服。
她靠在窗邊上,嘴唇抿成一條線,眉頭打結。
淩霄注意到她臉色難看,問她:“哪裡不舒服?”
“有點暈車,沒事兒的。”
“還以為你吃多了。”
朱珊閉上眼睛,一臉不高興。
淩霄看了下導航,語氣淡:“還有十幾分鐘就到山腳了,上公路後會好一些。”
朱珊眉心動了動,小手不自覺抓了下衣擺。
這是安撫吧?
應該是的。
雖然沒睜眼,她還是紅著耳根“嗯”了一聲。
以前,朱珊看淩霄都會自動給他頭上配上惡魔角,覺得他做的事,說的話都令她抗拒。
她聽話服軟也是因為他的壓迫。
可是至從她發現淩霄暗戀自己後,一切就變了。
那些曾經令她反感的話,總是繞著彎,拐入一條名叫‘關心’的道路。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淩霄居然可以貼上‘體貼’和‘細心’的標簽。
對他的抗拒少了,朱珊有時候還會細細的琢磨淩霄教訓自己的話,甚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然後,朱珊清晰的認識到一個事實。
那就是如果淩霄一直沒變的話,就是她一直對他存在偏見,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出現錯誤的認知。
是她狹隘了。
是她對不起他。
心裡的內疚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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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山腳,淩霄把車停在路邊。
他把租借的羽絨服拿到進山點的服務台退還。
朱珊按開車窗,大口大口吸著山腳的空氣。
路邊有一些散商戶在賣水果和紀念品,上山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突然一張傳單遞進車窗,朱珊瞄了一眼然後隨手塞到車門旁。
等了一會兒,淩霄才上車,手裡提了一籃子桑椹。
朱珊接過來放在腿上,垂涎欲滴:“沒洗不能吃是不是?”
淩霄被她饞嘴的模樣逗笑了:“洗了。”
朱珊嘴角上翹,對桑葚伸出小爪子:“那我不客氣咯。”
“公測洗的,愛吃不吃。”
朱珊翻了個白眼,心裡道:傲嬌。
桑椹很大顆,水分充盈,甜中帶著絲絲酸,把胃裡那股不舒服完全壓下去。
朱珊精神好了些,看著很多與他們行馳相反的車,小聲問:“你怎麼不問我來乾什麼?”
不是來玩兒的,也不是來追星的。
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淩霄瞥了朱珊一眼:“沒興趣。”
朱珊覺得他這話,等同於在說,她純純是個沒什麼正經事的人。
於是撇了撇嘴:“我的事,自然不入淩大律師的眼。”
安靜兩秒。
車內傳來淩霄戲謔的語調:“是嗎?那你說來我聽聽看。”
“……不想說了。”
“珊珊,我感覺你在釣魚。”
“什麼?”
淩霄笑著搖頭,沒再說話。
朱珊收回視線,又抓了幾顆桑椹進嘴裡,正好有一顆奇酸無比的,酸得她微微弓起身子打顫。
然後她聽見淩霄輕輕笑了一聲。
換作以前,朱珊會覺得淩霄肯定在嘲笑她,但是現在,她居然覺得淩霄是不是認為自己很可愛啊?
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
老話定是不欺人。
這樣一想,朱珊覺得就連剛才淩霄那句不鹹不淡的“沒興趣”,都好像是他不想打探她隱私的體貼。
朱珊又感覺心裡湧出一股神奇的力量,連忙找話題:“對了,淩霄,我下個月要回SJp,提前跟你說一聲。”
“嗯?”
“我回去辦理畢業的事,大概一周就回來。”
過了好幾秒,淩霄輕輕的“嗯”了一聲。
車內再次靜下來,隻剩朱珊細細碎碎饞嘴的聲音。
車輛經過昨晚的車站,遠處是大片大片的蘆葦地,長劍一般的葉子半青半黃,輕輕的搖曳。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睛,又彰顯著它無極限的能量,然後把朱珊的臉頰照得接近透明的白皙。
車速漸漸慢下來,排隊進高速。
朱珊突然聽見淩霄笑了一聲。
她轉頭,睫毛撲閃:“你怎麼了?”
淩霄嘴角還有笑意未收,長長的手指覆在嘴邊,搖了搖頭:“沒事兒。”
很明顯不對勁兒。
在朱珊的注視下,淩霄收斂神色,淡淡道:“表揚你,去哪兒知道提前打招呼了。”
“......”怎麼又說這種撩人的話。
朱珊看著小籃子裡所剩無幾的桑椹,遞過去:“你要吃嗎?”
“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又來撩?
朱珊抿著唇把空藍子放到腳下:“我睡會兒。”
不知道睡了多久,朱珊被手機鈴聲吵醒,是曲連傑打來的。
曲連傑說現在有個現場需要去,問朱珊有沒有空。
朱珊看見已經回到市區,連忙說可以。
掛了電話,她還沒開口,淩霄已經問:“在哪兒?”
“星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