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三房自家院子裡。
王三夫人猶自憤憤不平。
王衝安慰道:“好了,夫人,二哥也是一時失言,你也不必在意了。”
“什麼失言?他就是故意的,這個沒腦子的東西,用這種話羞辱咱們,不也是在汙了王家門楣?”
王三夫人憤憤說著,卻忽然眼中一亮。
“老爺,咱們雖然不可能讓鵬哥兒抬了那妾室的身份,卻也不能袖手不管了。”
王衝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王三夫人道:“鵬哥兒那個小妾,我倒是聽說過,她是為了那顧六,才將自己賣進了咱們王家,”
“名為長姊,實如恩母……”
王衝皺眉道:“你說這些做什麼?”
三夫人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不若讓那小妾去勸勸其弟,讓他將經帖讓出來,”
“左右一個賤戶子,他拿了這經帖,也是暴殄天物,不若要過來,給咱們迅哥兒,”
“咱們也不白拿他的,讓鵬哥兒好好善待那小妾便是,豈不兩全齊美?”
王衝聞言大怒:“你胡言亂語什麼!這等下作之事,你也說得出來?簡直有辱斯文!”
王三夫人雖然因他發怒有些害怕,但這被他一罵,卻又忍不住嘀咕道:
“你們姓王的也就是江湖上廝混的武夫,天天將個斯文掛在嘴上,還真當自己是書香名門了?”
王衝愈發怒了:“我王家雖非書香名門,卻也知禮義廉恥!”
“沒見過你這麼做母親的,那是鵬哥兒的妾室,就算要給,也是給鵬哥兒,怎就要給迅哥兒?”
三夫人大喜:“老爺是同意了?”
“呸!”
王衝愣了一下,旋即怒斥道:“我同意什麼?我是罵你為母不公!”
“你再要說這等無恥之言,休怪我家法伺候!”
“不說便不說……”
三夫人垂頭,嘴上雖答應,眼珠子卻仍在轉動。
……
此時正廳中。
隻剩下王烈王紈父女。
“紈兒,你如何看?”
王紈兩眼發直,有點神遊物外。
她本不在意這些雜事,得知消息過來稟報,也是儘為人女的本份罷了。
聞言隨口道:“父親,女兒行事,向來磊落光明,不屑陰私,”
“您若是問我,我也隻有這四個字。”
“我雖隻與顧六照過兩次麵,對他為人卻還有幾分清楚,”
“此人心思敏銳,雖看似卑微,實有傲骨。”
王紈想起上次借顧七七之口提醒他,卻隻得他回了句“代為道謝”。
便知這顧六心中對其處境和自己提醒他的用意一清二楚。
足見其心思敏銳,胸有城府。
絕不是此前那般癡頑混賬之輩。
顧七七雖說是自娘胎便患的驚胎之症,卻無人能說清是真是假了。
也未必不是這顧六有意藏拙。
若真如此,其心思之深,更匪夷所思。
這些猜測,她也沒有瞞著王烈,直說了出來。
王烈聽完,若有所思。
王紈道:“您若想做什麼,不妨直接與他言明,此事於他而言也無不利之處,”
“您與他若能開誠布公,以誠相待,反能各得其所,兩相得利,何樂而不為?”
“顧六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想不到的。”
“肉肆欺壓獵戶多年,無人敢違逆,這次顧六為鄉鄰複仇,卻能不顧自身安危,當街鬥殺朱狗兒,無異宣戰於肉肆,”
“此等烈性,父親可有考慮過,他日顧六就當真能如父親所願?”
王紈隨意說著,卻忽然發現自己父親臉色似乎變得有些怪異。
“父親,您怎麼了?”
王烈麵色古怪道:“紈兒,你老實告訴為父,除了上回在書院,你……什麼時候還見過這顧六?”
“你該不會是私下裡……”
說話之時,他雙手藏在袖中,拳頭捏得發白。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