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守糧戰(2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700 字 2024-11-23

事後,他才知道,壓住他不能去勤王的便是麵前的大宋樞密使李鄂。

死守大名府的差遣下來,張叔夜可是抱著與國同死的心守城的。

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但他也不想死後再被這位李樞相利用一把。

若他因守住大名府獲封冀王這樣的親王尊位,那麵前這位守住汴京的樞相該封個什麼?

大宋官家嗎?

“哦……

看來張置製對灑家還有誤解。

那就五鹿公吧!

但郡王封旨也會下來,張置製辭掉便好,也好讓大宋臣民得見五鹿公的拳拳公心公義!

來呀,傳各路民壯義軍頭領來大名府城下議事。

同時告知各軍民壯,保下河北東路,以後不僅有糧吃,還有田地可分。

正告諸路民壯義軍,此議,乃是大宋河北兩路製置使,大名府留守張叔夜,為他們力爭而得。”

聽完李鄂軍令,張叔夜先是一愣,便又苦笑起來。

麵前這位大宋樞密,將他命不久矣,也算進了戰事之中。

按城中醫官所言,他還有兩三月的壽命,若山東河北的民壯,得了糧食又得了土地,聽聞他的死訊,這河北東路的民壯、義軍,便又是鐵板一塊了。

“樞相籌謀長遠,可一定要迎回二聖呐!

我大宋之恥,兩千年來著史,從未有過之恥辱事。

以後著史者,可羞煞我大宋文人了。

唉……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最是倉皇辭廟日……”

哀歎一聲,張叔夜擋住要抬他進城的親衛,隻是坐在門板上,看著李鄂如何收攏山東、河北兩地民壯、義軍的心。

有蕩北軍作表率,李鄂這邊收攏山東、河北義軍的手段簡單而粗暴。

保下了河北兩路的糧食,不僅每人都有一份活命的口糧,而且出戰者還有十畝田可拿。

若能被選進蕩北軍,就是兩頃好田。

其他民壯、義軍,若是耕種官府土地,也隻有什二的稅賦,而且短期之內售賣糧食還不取稅賦。

曆朝曆代的戰爭,分田得土這種好事兒,是很難輪到大頭兵的,不說有了戰績便能分十畝田。

也不說入選蕩北軍,即有兩頃田供養,僅是什二稅後賣餘糧不取稅賦,就值得許多大宋百姓為李鄂賣命了。

見到李鄂明晃晃揮動屠刀,向大宋文脈斬去,已近燈枯油儘的張叔夜,如宗澤一樣,雖然看的清楚明白,但並不多說什麼。

除了分田保糧之外,大名府周邊也不是無事可做,一些出來混飯的民壯、義軍,李鄂也給他們派了活計。

如今差不多到了蘆葦收獲的季節,蘆杆箭,也是北方最容易取得的製箭原料了。

蕩北軍之中也有現成的匠師,收割蘆葦,製箭杆草簾,就是真正民壯的活計了。

除此之外,捕魚、築壩、整修河道這些活計,也被李鄂一一安排了下去,再有幾百萬人,大名府周邊的活計也是乾不完的。

“張置製,對灑家可是放心了?”

傳完了軍令,讓麾下將校各自整軍,得了閒暇的李鄂,便打趣了張叔夜一句。

“樞相文韜武略,乃是大宋翹楚。

隻是不知樞相是忠於新皇、還是忠於皇太後,亦或是忠於大宋,或是忠於自家?”

張叔夜這幾問,在周圍人看來,就純屬沒事兒找事兒了。

但李鄂聽了也不動怒,老神在在的回道:

“新皇,如道君、新君一般,怯懦狡詐的玩意兒而已,不值得灑家效忠。

皇太後有識人之明,且有太上皇子嗣,自然值得灑家效忠。

大宋麼,也是一樣。

至於自家?

張置製,你見過哪個忠於自家的人,會不遠千裡之遙,靠兩隻腳、萬餘人,追著粘罕部幾萬人打?

又見過幾個忠於自家的,明知不可戰而戰?

固守大名府,即便不收河北東路糧食,對灑家而言也沒什麼損失。

無非大宋今冬來年,再多百萬流民而已。

分田分地,灑家又觸了大宋文脈的根底,如今大宋境內恨灑家不死的人太多太多。

日夜詛咒灑家的人,也太多太多。

灑家所求,不過自家心裡所想的大宋而已。

至於那些恨灑家不死的、詛咒灑家的,灑家得了機會便滅了他們九族人丁。

張置製,灑家可以給你們這些文人,殺出一個百年之內煌煌不可直視的大宋出來。

至於張置製所想悖亂事,有金國頂著,灑家不屑去乾……”

聽了麵前大宋樞相的心跡,張叔夜搖了搖頭說道:

“樞相,功業無非過眼雲煙而已。

何必為此留千載罵名呢?”

聽了張叔夜的擔憂,李鄂‘嘿嘿’笑道:

“張置製,千載罵名,灑家已經留給了大宋文脈。

二聖北狩原因何在,大宋文人的嘴臉又是如何醜惡。

灑家已然羈押了親曆者王時雍、徐秉哲等人,在著作大宋的百官行述。

這份百官行述,成書之後,會勒於文廟,也會被勒於名山大川之中。

那些個涉事文人的祖籍、祖墳之地,也會給他們刻碑立傳。

那些個狗才,詬病灑家,不過史書上一段文字而已。

但灑家砸斷他們脊梁骨的鐵拳,卻要一砸幾百上千年,灑家的功績越大,這些狗才文人的罪孽越深。

因為灑家就是在國破家亡之際,用他們那些文人自認不可守的大宋社稷,來滅金滅夏。

哼哼,千載罵名,歸不得灑家,而要歸於大宋文脈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