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郭神棍(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451 字 2024-11-23

起初李綱聽到奉武頭陀要用金賊人頭換戰馬,臉上帶著赧然,便想討價還價一番。

可聽到麵前頭陀妄議朝中君臣,還要讓他不要太過跋扈時,麵上也就換了睥睨神色。

大宋文臣還輪不到一個頭陀武夫來置喙。

“曹總帥,買賣交予你了,若李相公不願換就不換。

灑家這便回城了……”

彆人看不到李綱神色的變化,李鄂卻看的纖毫畢現,見這位李相公不是個聽勸的人,那他以後隻能做個毀譽參半的大宋宰執了。

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李綱的偌大名頭若隻因主戰而來,那就有些嗬嗬了。

身為大宋宰輔,擁汴京百萬軍民,麵對兩次合兵不過十六萬的金賊,僅是主戰,並不足以青史流芳。

保下汴京城,僅是基本的操守而已,滅儘十六萬金賊,才能勉強上得青史。

仗打成了這鳥樣,三萬餘尚算精銳的大宋軍馬,差點被千餘無甲金賊擊破,這是說不過去的。

李鄂不知李綱的睥睨之氣從何而來,若是因為文脈的關係,那他就錯的厲害了。

將事情交給曹曚,李鄂掃了一眼臉上依舊帶著睥睨氣的李綱,心中想著,看來這靖康的由來去處,是不好留給後世評說的。

待徽欽二帝北狩,若守住了汴京城,他李鄂總要找些文人士大夫,將靖康前後的種種成書一冊。

之後勒於天下的名山大川,打掉李綱臉上的睥睨氣,同時也砸斷大宋文脈的脊梁,文犬之輩留之無用!

“曹太尉,這位法師倒是好大的脾氣……”

見奉武頭陀轉頭便走,李綱也是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亦變的有些冷漠了。

“曹某這邊有賊首五百餘,不知李相公軍馬斬殺金賊幾何?

若李相公軍馬打的果決一些,千餘金賊,便一個也跑不了。

千餘金賊差點破了三萬精銳,西北姚家將儘是廢物!

還有,李相公要約束好自家兵馬,莫要與曹某的人馬搶奪斬獲,會死的。”

聽到曹曚言語之中的冷意,李綱頓時愣了一下,想及種相公在解圍太原路上所言,以後的大宋或許會變武夫的天下。

李綱不由望向汴京方向,也就是奉武頭陀離去的方向,臉上的睥睨也換成了濃重的憂慮。

文人治國循史,殘唐五代因何而來,李綱這類正經文人不僅清楚,而且如今大宋防的就是這個。

不見如今各軍節度使都是文人封號,鮮有武人有節度使之職嗎?

即便如種家、折家、姚家這類西軍將門,所能領的職司,多半都是暫時的宣撫使、宣慰使之類的虛職,一軍節度哪怕再小,也輕易不會給武夫賜封的。

姚平仲劫寨雖說敗的一塌糊塗,但幕天坡一戰,李綱這邊斬首六百餘,俘獲戰馬幾十匹,也是難得的大勝了。

隻是大勝而歸的李相公,甚至連覲見新君趙桓闡述武夫亂政之害的機會也沒有,便被新君趙桓、新宰耿南仲,一貶再貶。

在這金軍圍城的當下,幕天坡上還一臉睥睨氣的李相公,直接便被貶出了汴京城。

因為耿南仲的存在,因為城外勤王諸軍的存在,汴京城外的堅壁清野雖說做的比上次要好一點。

但汴京十二處城門,卻沒有一處被封堵。

金賊十萬,麵對四十裡汴京城垣,隻能說是杯水車薪,同樣,汴京城中的十餘萬禁軍、不知其數的壯丁,麵對周長四十裡許的方正城垣,也有些吃力模樣。

這時候趙大親手設計的九曲城垣之妙,便顯現了出來。

若汴京還是趙大手中的九曲城垣,十萬禁軍足以守禦。

而老蔡相公的化曲為直,不說兵力布置如何,僅是汴京四壁的守城器械,便是原本九曲城垣的十倍之數。

九曲城垣,防禦突出要點便好,若金賊麵對的是九曲城垣,城牆兩個突出部,幾千人便能防禦數萬人的攻城。

換了四方城垣,金賊攻其一點,整麵城牆都要遍布攻城器械,不然,下方的金賊動了,城頭的守城士卒可以動,但守城用的弩車、炮車、樓櫓、戰棚之類,卻不好隨軍移動。

莫說樓櫓、戰棚了,僅是一組弩車,安裝調試,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在這些守城器械上,計相慕容彥達倒是沒有敝帚自珍,新造的雖說沒拿出來,但之前汴京城防所用舊的守城器械,絕大多數都被改造一新。

隻是如今的汴京城,守城的器械雖說不缺,但正經會用這些守城器械的人卻不多。

想當年,宋軍用三弓床弩狙殺遼將蕭撻凜於澶州城下的技藝,也已經失卻了。

三弓床弩,還是當年的三弓床弩,隻是操作微調的人卻不是當年身經百戰的人了。

汴京守禦戰之前,跋扈且強硬的主戰派宰執李綱黯然離場,一場夜襲劫寨之戰,新任的河北路宣撫使姚平仲兵敗被擒。

隻是擒拿他的不是金軍,而是三衙總帥曹曚曹太尉。

“曹兄,放我離開汴京,姚某必有厚報!”

朝臣眼中的幕天坡一場小勝,卻引來了更多的金賊過河。

龍衛軍營地中,被五花大綁的姚平仲,還想在曹曚麵前求個活路。

這廝不叫嚷著麵聖,也有自知之明,如今姚平仲在朝堂之上,也是人人喊打之輩。

因為金軍遣軍渡河之後,汴京城外之前的大好形勢便功虧於一場夜襲戰。

不僅城外駐軍的土城被廢棄,各路勤王大軍,也紛紛被過河的金軍所驅散。

如今朝中的君臣們對姚平仲的態度很清楚,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

姚平仲一夜戰敗,汴京的大好形勢不複之前,如今的君臣們又要吊著膽子求生存了。

好在麵對汴京城外無數的陷馬坑、鐵蒺藜、溝壕拒馬,新來的金軍前鋒也不好過。

如今汴京城外五裡之內,除了進出城門的道路之外,就沒有一處平坦地界。

挖坑容易填坑難,金軍想要推到汴京城下,想要他們的馬隊馳騁於汴京城下,沒幾個月的土工作業,那也是純粹瞎想。

碗口大,尺餘深的陷馬坑,可是汴京數十萬軍民的勞動成果。

挖陷馬坑、溝壕所出土石,儘被堆在了護城河岸邊弓弩箭矢的射程之內。

金賊想要平整城外土地,要麼削一層地麵,要麼就得到護城河邊取土。

而環繞整個汴京護城河的土堤,也是李鄂出的主意,這也是為了防備某些得了失心瘋的大宋王八,掘開黃河堤壩,水淹自家的土地。

就目前兵勢而言,打死完顏宗望跟完顏宗翰兩兄弟,他們也不會掘開黃河堤壩自討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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