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鼓風法(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6131 字 2024-11-23

離開了曹二娘子鋪子,李鄂也不知道曹家該怎麼配合自己,但他也絕不能讓曹王府用一個女人吃死在汴京。

京中府第是慣於吃人的,就跟小蔡府的姨娘孟玉娘,不直接交給他,而是要交給曹二娘子一樣。

小蔡相公也是個臟心爛肺的玩意兒,借著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便將曹府拉入小蔡府的圈子,這點曹府看的出,李鄂一樣看的出。

若孟玉娘死在曹二娘子那邊,李鄂便會跟曹府翻臉,若曹府聽話,孟玉娘自然會安然無恙的。

孟玉娘對曹府而言,也是個不能拒絕的角色,拒絕了,曹曚的殿帥之位便沒有了。

官人、貴人之間的日常道道,也是深似海的。

隻是這類算計對李鄂而言有些虛妄,靖康來時,老蔡、童貫、小蔡之流都要伏誅,大宋的欽宗、徽宗也得北狩,豪門貴女中的頂流帝姬都要做娼妓,再多的算計,在刀兵麵前都是無力且蒼白的。

而麵前的刀甲社,便是將來說話的底氣,曹府、蔡府不過是暫時的落腳之處而已。

大致看了錄事巷的刀甲社,慕容府的老仆阿七又找了過來。

“二郎,今日大郎休沐,讓二郎過府一敘。”

慕容府老仆阿七提到的大郎,自然就是新任的工部尚書慕容彥達了。

工部尚書屬正二品,著緋袍,距離宰執之臣,隻有一步之遙了。

若平調,如今的慕容彥達完全可以做個樞密副使或是副相,隻是短期內這事兒,怕是成不了的。

如今朝內兩蔡俱在,進這一步還不如不進呢!

上去了反而是擺設,任工部尚書職,不僅能多做些事,而且權力也比兩個副職要大的多。

到了慕容府先拜過了慕容太公,李鄂才自己走到了慕容彥達府上。

“二郎,宮中有了喜訊,我要好好謝你。

今日家中備了薄酒,且在家中吃一頓飯。”

慕容彥達張口就要留飯,李鄂卻不怎麼敢吃。

剛剛上的茶水,他也是托詞吃不慣茶沫一口沒沾。

如今的慕容府,對李鄂而言,也不啻龍潭虎穴,就怕麵前的慕容彥達生起卸磨殺驢之心。

“恩相,吃飯就不必了。

此次隨高俅巡視地方,灑家親眼見了山東地的軍務廢弛。

聽聞河北路也是一樣。

如今伐遼是官家大計,恩相不如在軍備上使些氣力。

河工之類,短期不見成效,不若恩相去一趟小蔡相公府,從小蔡相公那邊得一鈞令,勒使各地官府作坊加大甲胄軍資的製造。

同時在京中各軍營,新建儲糧大倉。

這樣做事,就不用勞煩官家籌謀,隻跟政事堂、樞密院知會一下便好。

同時,借小蔡府之力,知會一下戶部,增大京中儲糧數量,以備伐遼之需。”

李鄂張口便不吃飯,說的也是朝中大事,頓時讓慕容彥達皺了一下眉頭。

這話說的有些逾越了,但如離京之時所說,麵前頭陀籌謀之深,不啻當初的狄漢臣。

此頭陀怕非是池中之物,但生殺予奪之事,慕容彥達還是不好做的,畢竟大內之中的一胎雙胞不知男女。

“二郎,這些話……”

見慕容彥達想說卻不說,李鄂便直接回道:

“恩相,有此次山東之行做見證,灑家覺著,伐遼之事開戰必敗。

但伐遼卻未必敗。

金賊出自山林之中,直屬人丁不多,遼國偌大地盤他們占不下。

金主完顏阿骨打乃雄主,定會看出此中端倪,不會輕易對大宋動兵。

但若金主阿骨打沒了呢?

其下諸王以及諸王子,為爭金主之位,勢必要起爭端。

起了爭端,最好的解決方式,便是對我大宋用兵。

此事官家、兩蔡府、太宰府、媼相、梁總管,或許俱已知曉。

遼國不堪金賊征伐,大宋也是一樣。

未雨綢繆之時,恩相切不可擅起自家紛爭。

總要看到遠處風險才好……”

聽到李鄂的說辭,慕容彥達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的超擢,也如太宰王黼一般,想及當時官家妹夫雲山霧罩的一番話,慕容彥達也大歎自己不如麵前頭陀。

剛剛言說之事,大內之中的官家妹夫,可能早就知道。

如李鄂所言,防備是防備不了的,隻能期驥金主遵循兩國的海上之盟,如之前遼邦一般,大宋納歲幣,金國享富貴,再留些安然給大宋。

李鄂說到金國的奪嫡之戰,就是正經的點睛之筆了,弄不好大內的官家妹夫也清楚,所以才有了超擢他為工部尚書時的雲山霧罩。

想明白了這一節,慕容彥達心中對李鄂若有若無的殺心,便被按捺了下去。

“二郎,話是如此,隻是各地官坊,還有其他差事。

煉銅煉鐵,二郎也是知曉的,每煉一爐動輒數日,攤到一年,也煉不上百餘爐的。

各地官坊連原本的差事都完不成,何來增加甲胄兵備一說。

朱勔的花石綱,已經鬨得江南民怨沸騰了,若工部再來一記,隻怕是出了氣力,卻討不到什麼好處。”

察言觀色,慕容彥達也不是不會,想及官家妹夫的雲山霧罩,他也不說伐遼之事,隻是就工部細則說了起來。

“若是時限所限,那灑家有辦法。

灑家既有鑄鍋法,便有增加冶鐵煉銅速度的新法子。

灑家就說一說鼓風法吧。

多加一風箱,煉鐵的速度就會加快。

恩相可知這些?”

慕容彥達雖說清楚一些工部的細則,但具體到煉銅、煉鐵之法,他就是睜眼瞎了。

雖說工部是鑄造類寺監的有司衙門,還掌管著萬全作坊,但慕容彥達自詡文人,上任之後,各寺監有司他是去過,萬全作坊他卻從沒去過。

“不知!

二郎但說便好。”

被李鄂問及做工之法,慕容彥達臉上就有些不喜了。

他慕容彥達雖說不是頭科進士及第,但也是有進士出身的文人,熟稔做工之法,這多少有些搞笑了。

“恩相,可知在朝堂立足之法?”

見慕容彥達有些輕視工藝,李鄂彎了彎嘴角,決定給麵前這所謂恩相好好上一課。

“二郎但說鼓風法便好,莫要扯的遠了。”

見堂下李二頭陀要教他如何做事,慕容彥達臉上的不喜更甚。

興許這就是他對李二頭陀生起殺心的原因吧?

為妹妹延嗣之後,慕容彥達總有種感覺,麵前這李二頭陀,想要踩在他的肩頭說話。

“事涉恩相前程,灑家有些話不得不說。

恩相於兩蔡府、太宰府,便是個不受待見的。

於朝中文臣清貴而言,更是如此,恩相自詡文人,朝中的文臣清貴,卻將恩相視作了幸進之輩。

兩蔡府、太宰府見疑於恩相,朝中文臣清貴看輕恩相。

灑家不知恩相之前路何在?

融於兩蔡府,恩相便是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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