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病尉遲(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613 字 2024-11-23

雖說因擒拿不力,逃走了史文恭,但李鄂這邊還是找了祝朝奉問責。

按照祝朝奉說辭,院內那人是來吊喪的遠親,自小便學了些武藝,隻是脾氣有些不好,便被安置在了偏僻院落。

如今反被李鄂嚇走,祝朝奉也是火起無名,兩人在祝家門前爭吵一番,便不歡而散,李鄂帶著眾人,也負氣離開了祝家莊。

“李鄂哥哥,你的雙刀好快,能否教與奴家?”

回轉扈家莊的路上,眾人都不說話,見有機會,扈三娘便湊了上來,想學李鄂的鴛鴦雙刀法。

“與灑家說說,你心底可是真的願意跟著灑家?”

掃了一眼靠上來的扈三娘,李鄂便第二次問起了她的心意。

“奴家是女流,既有父母之言,又有夫家厭棄,便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掃了眼麵前年華未及雙十的扈三娘,李鄂也聽出了她的怨念。

扈家莊嫁女,理所應當,但祝家莊嫁兒媳,卻讓這位颯爽的扈家三娘子,在獨龍崗三大莊抬不起頭了。

想及這位扈三娘的遭遇,李鄂覺著,她父兄俱在終歸還是好的。

將史文恭逼逃後的幾天,下崗務農的莊客,跟巡邏獨龍崗的莊客,都反饋最近有陌生人窺視獨龍崗。

想著史文恭所言,那夜破出梁山重圍的漏洞,李鄂也隻能冷冷一哼了事。

毒士吳用跟擅文墨的宋江宋公明聯手,以後的梁山就更不好對付了。

日子安穩,獨龍崗上三大莊的青壯莊客,除了操練之外,就是搭建箭樓。

李鄂也一樣沒閒著,開始謀劃整個獨龍崗的防禦體係。

獨龍崗上的三大莊不好打,原因其實也簡單,無非獨龍崗乃高地,崗上的土地也被三大莊利用到了極處。

除了進出大崗的一條主路之外,其餘地方,俱是有高低落差的梯田。

獨龍崗的梯田,也不能叫做是梯田,隻能說是隨大崗走勢,伴以石塊壘砌,防止水土流失的山田。

許多山田之間的落差極大,不是能直上直下的,依著這些壘砌而出的山田,夏秋之際,輔以草泥寨牆,這獨龍崗正麵的防禦就算完備了。

李鄂仔細的數了數,按照間隔來算,整個獨龍崗的防禦體係成型後,寨牆起碼有十幾道之多。

隻要弓箭齊備、食水不缺、莊民用命,攻打獨龍崗可不比攻打堅城容易。

李鄂在一點點的摳獨龍崗防務,祝家莊那邊卻又出了狀況,前次是欒廷玉這個教師爺舉告莊主祝朝奉,這次就輪到莊主祝朝奉舉告教師爺欒廷玉了。

這就是保甲製之下連坐舉告之法的縮影,所謂一家犯法、九家舉告,若不舉告、十家連坐。

在大宋治下,並不是說你自家奉公守法就夠的,發現鄰裡不法,若不舉告,或是不知情,很可能禍從天降。

前一日還老婆孩子熱炕頭,下一刻可能就會因為錯失鄰裡不法而被流放,老婆孩子不是進妓樓便是進牙行。

此等半軍事化的保甲製下,想要為非作歹,且能夠為非作歹的,隻能是少數,或江湖不法、或達官貴人。

隻要沒有遍地災荒,隻要士紳大戶還多些底線,多半人的日子雖說過的戰戰兢兢,但總是可以過下去的。

就如李光所言,如今的大宋民心未失,扯旗造反的次數再多,也隻有被鎮壓、招安的命。

而有宋一代的造反,也有相當部分也是奔著招安跟改善生活去的,再不就是官逼民反,次數雖多,但對宋廷的殺傷力,也真是有限的很。

似祝家莊這類莊主跟教師爺的彼此舉告,有些時候,就能將一些造反之事,鎮壓在萌芽的時候。

與欒廷玉相似,祝朝奉也是在李鄂巡視獨龍崗防務的時候,讓兒子祝龍借機舉告了自家教師爺,暗納不法。

聽了祝龍的舉告,李鄂麵色一肅,陰招不好使,梁山這次玩起了陽謀。

欒廷玉跟登州幫的人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欒廷玉跟孫立份屬的師兄弟,在這個時候,也妥妥的算是摯愛親朋。

處理孫立,欒廷玉會跑,不處理孫立,梁山會來,想來是梁山在曾頭市的收獲不及預期,為了飯轍生計,不得不對獨龍崗下手。

隻憑搶掠,不能割據一方發展經濟、經營民生,也是許多造反失敗的根本原因。

大宋朝廷養禁軍,是整個天下的稅賦在供養。

而梁山的萬餘人,吃喝之上,都要好過禁軍才成,萬餘人的吃喝,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如李應所許百石糧食,或許還不夠梁山一天吃的。

沒個萬把千石的糧食兜底,梁山人馬再多,也是說崩就崩的局麵。

自家崩潰跟搶奪良善之間,梁山這段日子都在奔後者使勁。

李鄂估摸,前次硬打曾頭市,梁山的死傷可能也不會少,所以才會舍州府而就獨龍崗使勁。

得了祝龍的舉告,李鄂如逼逃史文恭的時候一樣,點上楊雄跟魏家四小將,帶上扈家莊的扈成、扈三娘,便將欒廷玉跟孫立,堵在了祝家莊的一處院子裡。

“李鄂兄弟,莫要誤會,此乃吾師弟孫立,登州的兵馬提轄,有官身的。

此次來訪,是因公事,我師弟的官憑在身,李鄂兄弟不妨查看一下。”

眼前一幕,對欒廷玉而言太過熟悉,隻見李鄂又換了肥大素錦戰袍,腰掛一鞘雙刀,當日殺的史文恭奔逃,他就是這副裝扮。

“嗬嗬……

欒教頭,訪友公乾之時,腰間還要懸鐵鞭?

是你欒教頭的江湖少不更事,還是你們師兄弟在欺灑家眼瞎?

兀那病尉遲孫立,你在登州府襲殺毛太公一家的事發了,還不束手就擒?”

聽得李鄂說及登州府毛太公一家,欒廷玉還在錯愕之中,隨師兄出門的孫立,卻將腰間皮箍內的鐵鞭擎在了掌中。

“師弟莫要燥性,你不是李鄂兄弟對手,他戰袍之內著了重甲。”

聽著欒廷玉嘴上的偏仗,李鄂抽出一口戒刀指了指他,便衝孫立說道:

“你師兄說了,你這賊廝非灑家對手。

鐵鞭收回,便有命在。

若一意孤行,莫說是你跟你師兄,梁山上的孫新、解珍、解寶、鄒淵、鄒潤一個都跑不掉,灑家會一一誅殺,讓他們下去陪著你們師兄弟的。

灑家且問你,可識得青麵獸楊誌?”

李鄂一通威脅,又報了楊誌的名號,孫立沉吟片刻,不得不將手中鐵鞭插回皮箍之中。

李鄂本事,孫立之前便在師兄口中旁敲側擊過了,他也是曾頭市那夜圍攻史文恭的一員。

十幾位好漢若不是相互配合,非要被那史文恭殺傷幾員,才能擒下他的。

後有劉唐傳吳教授意思,也是孫立、孫新兄弟這邊放的水,將史文恭放出曾頭市,並一路逼著他到了獨龍崗。

十幾位好漢都擒拿不下的史文恭,在師兄欒廷玉口中,在麵前頭陀的手下,卻沒走過幾招,便被劈斷大槍越牆而遁。

正是因為獨龍崗下守著的梁山兄弟,又被竄逃的史文恭殺了幾個,他孫立才受了吳教授指點,親身來這祝家莊,要賺整個獨龍崗的糧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