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買賣的同時,李應的李家莊,還有扈太公的扈家莊,怎麼也要給李鄂訓練上一批會使槊的精銳。
所以馬槊、步槊之類,李鄂是不會分發給三大莊的。
能給三大莊的,多半都是套筒類的騎槍槍頭、以及各色雜亂槍頭。
至於刀劍、鞭鐧、大斧之類,就不存在殘兵一說了,這類武器煉製簡單,回爐一下就是新造,不是精品也不會進入府庫之中,同樣,這類精品武器,也不會隨意放出府庫。
將鄆城府庫之中的殘兵運出後,李鄂也離開了縣治,繼續住在了李家莊。
獨龍崗三大莊,李家莊也是個漏洞,既然要占梁山大寨,李鄂就不會讓梁山人馬攻破獨龍崗。
因為與祝家莊太公祝朝奉之間的齷齪,獨龍崗上的三大莊,也因李鄂的到來,區分了新的陣營。
扈家莊轉投李家莊,祝家莊就不是一家獨大的莊子了。
等三大莊換取殘兵的糧食運抵鄆城縣,祝家三傑之中的老二祝虎、老三祝彪,也率領百餘莊客,加入了鄆城縣的鄉兵民團。
李鄂強行索要時遷,住在李家莊壓住李應、杜興主仆,本就想解了梁山三打祝家莊的厄難。
豈知那祝朝奉也是個剛硬文人,自忖靠上高俅大軍、東平府就能幸免。
在大崗之上,看著氣勢洶洶,個個擎著新修鐵槍的祝家莊一行人,李鄂也是輕輕一歎,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強行壓製,也壓不住祝家莊尋死的心。
“兄弟因何歎息?
李家莊、扈家莊,也可以自行組織鄉兵民團的。
兩莊俱有縣府指定的團頭,如今咱們兄弟槍甲弓弩俱備,組個民團,無非召集一下莊客而已。”
見了鄆城府庫之中可以裝備幾千青壯的殘兵,以及民間被禁止使用的踏弩、弩車。
李應就知道麵前出自二龍山的頭陀李鄂,即便不是京師的大人物,也定然有大人物作為後台。
梁山一夥,晁天王獨自一人的時候,要過的是逍遙日子。
如今來了鄆城宋江,殺人放火受招安,差不多就是梁山前路。
因為擔著為梁山銷贓的營生,所以李應對梁山頭領的變動也是門清,這些消息雖不好說給麵前頭陀。
但蓄兵練兵防備梁山,對李應而言,也是謹慎謀身之道。
所謂江湖恩義、所謂兄弟情義,大秤分金、小秤分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時候,自然是花團錦簇的樣子。
但到了衣食不濟,或是要投奔官府自謀前程的時候,所謂恩義、情誼,就要略微向後靠一靠了。
說白了,不管是江湖英雄,還是綠林豪強,求得無非也就一活路、一飯轍而已。
祝家莊投了縣團練,李鄂這邊歎了氣,為了李家莊的好飯轍,李應自然要說上幾句好話的。
“唉……
終是擋不住祝家莊討死的腳步。
讓你莊中的杜興,近期少與梁山來往。
朝廷軍馬與東平府,定計四境絕糧,民團封鎖梁山泊。
那邊過萬人馬,吃喝就是個問題。
如今梁山泊周邊,唯一能供應梁山吃喝的隻有一個獨龍崗。
祝虎、祝彪下了大崗,隻怕梁山人馬就會尾隨而至。
李應哥哥,你是想做梁山的頭領,還是李家莊的莊主?”
與李應想的差不多,在李鄂眼中,恩義多半勾連著利益。
江湖恩義、兄弟情誼,跟國仇家恨放在一起,根本不值一提。
宋江既然想要招安,李鄂這邊無非逼著他加快腳步而已。
參與伐遼、征方臘,拓地安民,興許才是梁山正途。
路怎麼走,差不多已經定了,與其讓梁山攪亂山東、河北,不如逼著他們一步步投靠宋廷。
“李鄂兄弟說笑了。
上得梁山,兄弟也做不得甚麼大頭領,還是李家莊更好一些。
李鄂兄弟,你說縣裡的保境民團,不是梁山對手?”
聽到李應的胡話,李鄂瞥了他一眼說道:
“在祝家莊,自然民團厲害,在獨龍崗下麵,民團若是能打梁山,那就沒梁山大寨了。
李應哥哥,如今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招納一些各地流民,還是要的。
往後咱們的買賣開了,需要的人員會越來越多的。
先從山東境內入手,之後,再看看河北路那邊。
遼邦怕是沒兩年好蹦躂了,遼軍之中的弓馬高手,還是能招徠一批的。
崗下水泊,可以直通黃河,既可北上河北路,也能就此出海。
船隻跟造船的木料及工匠、水手,也要緊跟這次招徠各地匠戶的時機,一並做好。
哥哥這邊先墊付一部分,等楊誌哥哥歸來,自會解上一批金銀的……”
鄉兵結寨自保,稍微大些的村寨,就能抵擋一陣。
高俅、李光還是小看了梁山人馬,那所謂民團一出,梁山必然提前躁動。
如今梁山的架構已成,雖說許多軍方將領還沒投靠,但僅靠一個林教頭,就足以縱橫東平府境內了。
那是八十萬禁軍的都教頭之一,不說自身戰力如何,僅是林衝的練兵之法,就足以讓梁山人馬的戰力,不在高俅所率的禁軍之下。
與高俅的禁軍相比,梁山人馬差的無非就是弓弩而已。
隻是梁山打禁軍,也不會傻乎乎的陣戰。
一旦打起了遊擊戰,那山東地界、河北地界,就得任梁山人馬縱橫。
十幾個人打縣城這類扯淡事,都能在大宋境內發生,如今軍報之上,梁山人馬已經過萬,打高俅所在的天平軍駐地,也有七八成的勝算。
僅靠民風剽悍的山東民團抵擋梁山,高俅那廝也是純屬想多了。
如今的獨龍崗,可能也是唯一不懼梁山人馬的存在了。
因為除了殘兵之外,府庫之中千餘弓弩,已經選出了近百不用修整便能使用的。
雖說射程跟弓力上會不及新作的弓弩,但守禦村寨、抵擋梁山是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