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蔡府一絲一毫不能信,但蔡府的小衙內,卻是個實誠的小郎君。
蔡家父子相殘,已經成了慣例。
如今這小崽子,想要分家單過,必然要依靠我等,因為灑家媚上的法子,算是獨家。
謀算是不錯,隻是可惜了……”
隻是可惜了靖康沒兩年便會來,李鄂也不好說給魯智深。
有些事雖說明知道,但落地到了大宋之後,誰又能知道明天與意外,哪一個會先來呢?
譬如說,如今李鄂要跟隨高俅去山東剿梁山。
好容易掙脫出來,再回頭去趟梁山泊的渾水,李鄂沒有這個想法,但奈何如今勢單力孤。
真碰上高俅這類三衙殿帥的刁難,即便有小蔡府、慕容府護著,山東這趟爛差,他也必須要走上一趟。
對李鄂而言,梁山好漢與否,並沒什麼所謂。
如汴京的孫大郎一般,正經培養一下,實力也不在楊誌、花榮這類八驃騎之下。
雖說沒見過梁山那個殺星黑旋風,但李鄂估計,李逵碰上如今的孫大郎,生還的幾率很低。
說白了無非時勢造英雄,他不缺幾個梁山好漢,但就怕跟梁山糾扯過深。
畢竟梁山雖有好漢,但也有頂著好漢之名的狗殺才。
若李鄂不進汴京待在二龍山,首先要平滅的就是清風山上那三條食人惡犬。
如今隨軍去山東剿匪是趙官家首肯,在規矩森嚴的大宋,李鄂也真是沒有反抗之力。
反出汴京,帶著一群農民殺另一群農民,再轉著圈搶遍京東兩路、河北一路、甚至於京畿、淮北。
沒有打州縣的能力之前,他隻能跟梁山一樣,先打祝家莊之類的大莊子,再打曾頭市這類的市鎮,之後再帶一眾農民搶掠州府,禍害更多的貧民百姓。
到時候,官府、賊寇雙方施壓,金賊來了,河北地、山東地甚至淮北地的百姓,儘皆單壺食漿以迎金國王師,讓韃清提前千年出現,那特麼才是真正的操蛋呢!
在汴京廝混,無非跟黃巢一樣,禦街踏儘公卿骨而已。
禍害權貴與禍害百姓之間,李鄂首選禍害汴京。
想要禍害汴京,如今唯一不能失的就是江湖恩義,連江湖恩義也丟了,再被汴京的潑皮閒漢瞧不起,那特麼也隻能混個鳥了。
雖說大軍開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但汴京城內的盤子,還遠不到穩妥的時候。
蔡徽走了,李鄂也閒不住,直接便將曹正等人招到了鐵佛寺中,將即將東征梁山的事說了出來。
“哥哥,此等皇差斷不可接。
以哥哥本事,若殺傷了梁山的兄弟們,可如何是好?
不若兄弟陪你前去,與宋江哥哥言說一番……”
雖說隨軍的差遣未定,但清楚李鄂本事的花榮,第一個便站出來唱了反調。
“哥哥們說話,你出來聒噪什麼?
你這二郎哥哥做事,不比你清朗?
老實坐著聽安排。”
用不著李鄂多說什麼,魯智深起身就壓住了想要跳腳的花榮。
這廝也是,將門出身不思上進之路,反而就喜江湖風流。
在魯智深看來,花榮也是沒吃儘世道的毒打,不知好好珍惜眼下的生活。
等到亡命江湖的那一天,他就該知道嬌妻美妾、兒女繞膝,是何種歡樂事嘍。
“哥哥!”
即便被魯智深按住,花榮一樣有話要說,他跟鄆城的宋江哥哥,可是有幾番書信往來的。
而花榮心中,也更偏向及時雨宋江哥哥一些,畢竟那位哥哥的江湖名頭更大,這也就是李鄂跟魯智深怕失了江湖恩義的原因。
“閉嘴!
魯達哥哥說話,你要聽著。
殺豬巷內的二十八宿兄弟,你跟王進哥哥、史大郎也要抓緊操練。
記著,他們二十八個,每人隻能帶五個兄弟,以此類推,兄弟的兄弟也隻能帶五個人。
灑家不在汴京,你跟史大郎,莫要把殺豬巷變作你們的山寨才好。
魯達哥哥,你要看好他跟史大郎,莫要讓他倆弄的殺豬巷烏煙瘴氣。
曹正哥哥也一樣,這倆不聽勸,你便找魯達哥哥收拾。
花榮,記住!
事有不協的時候,二十八宿兄弟,就是咱們兄弟的命根子,對他們一定要精心操練。”
見花榮不服魯智深管教,李鄂這才開了口。
壓住了花榮,他便將出行安排說了出來,大致上就是楊誌跟魏家四小將跟他一路。
魯智深坐鎮鐵佛寺,曹正坐鎮殺豬巷,花榮、王進、史進三個負責訓練二十八宿,以及二十八宿下屬人員。
至於孫大跟鬱保四,隨行還是駐在汴京,須待隨軍差遣出了再定。
若高俅真的讓他做先鋒,彆說鬱保四跟孫大了,汴京的盤子,李鄂要帶走一大半,這樣才能在行軍途中襲殺高俅那廝。
至於真的做先鋒打梁山,還不如襲殺高俅的操作空間大呢!
朝中有了荒唐君臣,下麵才有荒唐事發生,與其打了梁山失了恩義,李鄂估摸,襲殺高俅之後,他回歸汴京坐大的機會更多一些。
大致安排好了各人的歸屬,李鄂便開始分配起了家當。
因為隨軍結果未定,萬一此去經年,汴京人馬就得做好散夥的準備,以防被小蔡府、慕容府偷了家。
因為軍事伐遼在即,朝中君臣的辦事效率算是在線。
李鄂分配好了之前所得,讓各個頭領,都有一份足夠支應一段時間的金銀,並在鐵佛寺、殺豬巷各處藏了一些金銀之後,朝廷的差遣也就到了。
隨軍的廉訪使者,本該是太監、言官乾的差事,就落到了李鄂這個頭陀肩上。
這也算是小蔡府對高俅的報複手段,隨軍的廉訪使者,說白了就是監軍一職。
而且,小蔡府那邊也沒讓李鄂一人獨行,而是讓剛剛升任少府監主簿的李光,做了隨軍廉訪正使,李鄂這個頭陀,隻是隨軍的廉訪副使。
主將殺隨軍廉訪使等同造反,就這樣,李光跟李鄂兩個小官,便成了太尉高俅頭上的活爹。
如今出自兩蔡府、太宰府的廉訪使者,也確實是朝中官員們的活爹,風聞言事,現在也是大行其道。
說句難聽點的,李鄂跟李光若看高俅不順眼,大軍開拔之前,隨便參高太尉一本,說他高俅意欲謀反。
那端王府舊人高太尉,也得老老實實的當著朝中諸台諫官員的麵,在官家麵前,好好澄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