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上元火(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5860 字 2024-11-23

聽到李鄂要在汴京城中放火,魯智深趕忙抬手阻止。

“二郎,可莫做此類瘋事。

如今冬日物燥,汴京城內又多木屋、木樓,一場大火點了,還不知要死多少百姓呢?”

如今時節,不僅是汴京城,哪裡的城池都是一樣,不怕彆的就怕水火二災。

大水淹城、民做浮殍;大火焚城、民為齏灰。

不說其他路州府縣,僅是汴京,前年便有一場大水,城中大火一年幾十次,小火數百起。

魯智深知道這些,不為彆的,隻為汴京居民,時時都把水火無情,掛在了嘴邊。

彆說是民間火情了,前些年的掖庭大火,燒的通宵達旦,毀屋五千餘間,還燒了宮苑廣聖宮,燒死的宮人不知凡幾。

京師多火,也是大宋東都汴京的一大特色。

好在汴京繁華,還有十幾萬禁軍、廂軍常駐,各司也有大量的匠人、皂吏。

汴京城中的遍及各處的軍巡鋪,治安一途隻是末情,巡邏警戒、監視火情才是他們的主要職責。

城中望火樓也是幾百上千座,城內有火,還有專門的火警快馬。

一旦火起,軍巡班直、三衙軍隊、南衙的救火隊,便會一齊出動,許多小火,都不用平民百姓參與。

汴京的防火隊,其組織之嚴密、器械之眾多,可比禁軍厲害多了。

即便人防措施如此完備,京師火多還是成了汴京的一大特色,魯智深所言,城內多木屋、木樓才是根本原因所在。

“哥哥,汴京城垣乃四戰之地。

其城垣高大堅固,無懼強攻,但唯懼水火。

金賊若來,必騎馬而來,水攻汴京,唯有放黃河之水方可。

但黃河決,自汴京至淮北,必然全線泥濘。

金賊乃騎兵,肯定不會取這種自縛手腳的戰法。

所以,金賊若攻汴京,必用火攻之法。

灑家的火,因焰火而起,上元節日,即便全城大火,也燒不死幾個人的。

有了灑家的焰火,汴京城火警必然不斷,燒著燒著,也就燒出了防備火攻的法子。

對汴京,灑家是當自家寨子看的,想要守住這個寨子,第一要防的就是火攻手段。”

聽了李鄂說法,魯智深愣了一會,才點頭認可。

上元節起火,倒是這麼個說辭,人們通宵達旦的玩鬨,真要是起了大火,多半也不會燒死幾個人。

兩人達成一致後,第二天就有行幸局的虞候,來教兩人宮禁中的一些簡單規矩。

大內侍衛親軍,也不是那麼好做的,自古至今,無論是羽林還是禦林,還是現在的侍衛親軍,首選不是朝中的武勳子弟,就是都城三代以上的住戶。

亦或是各地身份靠得住的兵員,似李鄂、魯智深這類招安的匪盜,或是廂軍之類,招徠的流民,根本沒資格去大內做宿衛。

大致學了幾天規矩,兩人每天傍晚都會自負甲胄、兵器,去皇城報道。

又在宮門附近實習了幾天,這才被人帶進了真正的皇城之中。

其後幾天,還是在皇城內的一些偏殿實習,沒幾天上元節的時候,李鄂跟魯智深兩個,才在夜裡被帶到慕容貴妃的院舍附近。

因為當值都是在夜裡,而且多半都是前半夜,兩人對宮禁的印象,也模糊的很。

除了不多的時候能遇上隊打著燈籠的女官,其他時候,兩人不是對著夜色發呆,就是聽巡邏的侍衛親軍腳步。

“二郎,這站崗的鳥營生,什麼時候是個頭?

灑家這幾日,都站成呆頭鵝了。”

魯智深發了牢騷,李鄂肚子裡也是同樣的牢騷。

本以為的替天行道,是他進了大內,直接就去慕容貴妃住處,想擺什麼姿勢便擺什麼姿勢。

可誰曾想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睡個貴妃,比特麼睡瓦舍妓樓裡的清倌人還費勁。

好麼,這小半月時間,他跟魯智深兩個,從看宮禁大門開始,一直實習到了現在。

本以為的皇宮大內,是鶯鶯燕燕圍在身旁笑鬨,結果卻是幾乎空無一人的環境中,兩人被侍衛親軍們安排在一處角落,一站就到大天亮。

也就後半夜的時候,會有人替換他們一會兒,各自休息、喝水、如廁。

“哥哥,彆牢騷了。

灑家也不知是此等消遣人的營生。

早特麼知道,那日在慕容府就該睡了那娘們。

咱們兄弟也就不用在此,遭這等鳥罪了!”

大宋規矩未失,大內規矩森嚴也是肯定的事兒。

現在的宮禁規矩,比之哲宗朝以前,還是鬆懈許多的。

若沒有行幸局,沒有道君皇帝的荒唐,生人想要禍亂宮禁,根本沒那可能。

“汝所說娘們,可是奴家?”

李鄂的牢騷剛剛落地,一聲冰冷清脆的問話,讓兩兄弟不由舉起了各自的鞭鐧。

誰曾想,守了小半月無人的皇城,發句牢騷,就會來人接話呢?

“說的就是你這娘們。

這小半月時間,可是把灑家累著了。

愣著乾嘛,找地方去,灑家早早完事,也要早早回去安歇……”

稍微凝聚目力,見接話的就是那日的慕容大娘子,李鄂也沒慣著她,直接就支使了起來。

也不管慕容貴妃身旁還有張巧蓮跟楊秋兩人了。

“渾蛋!”

頤指氣使的慕容貴妃,哪能聽了這個,當即就要斥責李鄂,卻被一旁的小黃門楊秋,搶了話語。

“李二哥,可不敢如此跟大娘子說話。

蓮兒且去前方盯著。

李二哥將甲胄卸了,小奴替二哥頂上一班……”

楊秋接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恨極了這個給他金元寶的李二哥。

謀劃了幾個月時間,就看這一哆嗦了,卻在這個時候吃罪了身後大娘子。

若大娘子沒有子嗣,楊秋的前程也就到小黃門了。

如今慕容貴妃延嗣,不僅是涉及到了慕容府的興衰,還有她身邊一眾宮人的榮辱。

如今事,已經不是慕容貴妃說了算的了,李鄂來了,即便貴人再不情願,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魯達哥哥幫忙!”

現場氣氛尷尬,李鄂可不尷尬,指揮魯智深、楊秋幫他卸了甲胄,他也不管兩人如何了,過去拉住慕容大娘子就往院舍之內走去……

“兀那沒卵子的閹人,莫要哆嗦。

約莫侍衛親軍的巡邏隊要走來了,莫要因你這閹人害了我們兄弟性命……”

兄弟李鄂,拉著掙紮低吼的宮中貴人去行好事了,魯智深旁邊的楊秋,卻因李鄂的粗魯被嚇的瑟瑟發抖。

大內森嚴,魯智深也怕事情露了,再次亡命天涯,隻能悶聲提醒了一下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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