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占皇莊(1 / 2)

大宋頭陀 墨落皇朝 6139 字 2024-11-23

李鄂在慕容府表了心跡,慕容彥達明白了他的誌向所在,兩人互道珍重之後,也就各回各家了。

慕容彥達初回汴京,必然會飲宴連場,文人飲宴,李鄂這個殺人如麻的奉武頭陀,就不好在現場攪亂了。

一來李鄂出身盜匪之流,身份低賤,出現在慕容彥達同僚麵前,會給慕容府丟臉。

二來兩人籌謀的延嗣之事,屬於禍亂宮禁的殺頭買賣,事成之前,彼此之間的關係還要撇清一下。

回到鐵佛寺後,高俅麾下煙火匠師李外寧,挨打之後也傷愈歸來。

雖說在貴人眼中都屬低賤之輩,但李外寧這種廣備攻城作的匠師,就不似李鄂這種會媚上的匠師身份高貴了。

觸了小蔡衙內黴頭,即便是太尉高俅也護不住他,該打的殺威棒,一棒也少不了,一棒也輕不了。

若打死了,自然會有李外寧的徒弟接棒,即便他的徒弟技術不成,該打死他的時候,高俅那邊也不敢留手。

涉及媚上,涉及端王府舊人的內鬥,小蔡府與高俅之間也要有個高下之分、文武之彆。

高俅乃是近侍,兩蔡乃是乾臣,事無分對錯,對上之後,吃虧的必然是太尉高俅這個步帥。

隻因有本事的乾臣難尋,端王府的舊人,或是趙官家的近侍,卻會源源不斷。

沒了近侍,可以再找,沒了乾臣,可就沒人再給道君皇帝盤剝錢財、打壓朝臣了。

“法師在上,小人拜見。

前次小人起了貪念,壞了法師好事,此後法師但有差遣,小人必然先法師而後太尉。”

挨了自家太尉的殺威棒,李外寧雖說心中不忿,但也真的不敢再造次了。

他的煙火匠師稱呼之後,雖說可以再加個供奉之稱,但在太尉高俅眼中,他不過還是一匠戶。

身在廣備攻城作,就與其他匠師、供奉不同了。

保密措施的存在,讓李外寧這個煙火供奉,過的跟普通匠戶差不多,雖說銀錢不缺,但自由之身他是沒有的。

“灑家知道你的想法,不外謀些功勞,自由自在而已。

但廣備攻城作與彆的工坊不同,你想要自由身,隻怕先要選一選門戶了。

高俅那廝,既護不住你,也不會護你。

投了灑家吧!

聽灑家的,高俅也難奈你何。

不聽灑家的,再壞灑家之事,小蔡衙內一言,灑家便再也見不著你了……”

李外寧這個精通火藥的行家,對李鄂而言也是臂助。

他雖說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但硝從哪裡來,硫該怎麼弄,木炭什麼樣的好,他卻是不清楚的。

讓他說個大概沒問題,讓他自始至終,那就問題多多了。

雖說前事得罪了高俅,小蔡府已經做了說和。

這次再撬高俅牆角,會引起新的紛爭。

但事涉自家的利益,真到了做選擇題的時候,李鄂也不會管高俅是否怪罪。

隻要小蔡相公不死,如今的大宋,便是文人天下、蔡家天下。

他這後來人,媚上的手段多了,一個太尉高俅並不是威脅。

即便是威脅,他李鄂也不是大宋奉公守法的良民,而是二龍山上下來的賊寇。

若在汴京待不住,怎麼也得殺上幾場再離開的,為了富貴安穩可以隱忍一下,沒了安穩與富貴需要隱忍的時候,那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法師,小人卻是不敢直接投靠法師。

但小人還是那句話,有些事,可以先法師而後高太尉。”

李外寧的為難之處,李鄂清楚,無非廣備攻城作跟禁軍息息相關,若棄了高太尉門楣,隻怕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此事你不必擔憂,自會有小蔡府的人,跟他分說。

安心住在一旁馬軍小營便好。

前次所用焰火,還要多做試驗。

火樹銀花總要越高越好,皇家氣派麼。

但高歸高,卻不能炸,知道你上次因何挨打?

隻因驚了宮中貴人。

至於彆色焰火,卻是不急,許多事慢慢來。

上元之後還有清明,上元差乃是高太尉的皇差。

三月初一開金明池前後,灑家總要給你一個歸屬的。

放心便好……”

聽了麵前奉武頭陀,汴京太歲神的說辭,李外寧的心裡也稍稍鬆緩了一些。

若早知道他是太歲神,前次試製焰火,他定然不會造次。

汴京城中三成官員貴戚,三成禁軍,三成商賈,剩下一成貧賤雖說加起來比三個三成都多,但貧賤依他們而活,隻能算作一成。

這一成貧賤之中,又有三成的潑皮閒漢,麵前太歲神雖說是方外,但方外乃賤籍,所以似他這類混跡江湖的僧道頭陀,也屬潑皮閒漢的一員。

能打能殺的潑皮閒漢,也是一成貧賤中,最不好惹的人物。

惹了三個三成,來的可能是衙差,也可能是潑皮閒漢,惹了潑皮閒漢,來的還是潑皮閒漢。

破家滅門的可不定是官府,此類潑皮閒漢最多。

惹來官府衙差,多半都是流刑,換個地方還是可以求存的。

惹了這些潑皮閒漢,輕則挨揍,重則生死不知。

汴河、蔡河、金水河、廣濟河,一年還不知要漂沒多少無名屍身呢!

城內潑皮閒漢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最嚇人的就是李鄂這種殺了人,還能好好待在汴京城的物件。

官員貴戚倚大宋趙官家而活;商賈倚官員貴戚而活;禁軍倚商賈而活。

貧賤,則必須老實巴交的活著,隻有認打認殺才是貧賤的生存之道。

李外寧雖說是廣備攻城作的供奉火藥師,既在城內有房產,也算薄有家資,但他自認是貧賤一員,隻因匠戶身份。

禁軍步帥高太尉他惹不起,麵前的汴京太歲神,奉武頭陀李鄂,他更惹不起。

惹了哪一個,也沒他李外寧的活路,隻能在心裡祈求,貴人相爭,他得活路。

“法師,焰火陶殼,是否掛上雙耳,這樣搬運之時,就方便多了……”

李外寧不敢置喙小蔡府與高太尉的爭鋒,隻能按自家所擅,討好麵前奉武頭陀了。

“隨你!

隻是舍高俅之事,莫要說與其他雜亂人,免得被害!”

點撥了李外寧一句,李鄂就讓他去一旁騎軍小營了。

想著高俅這廝,哪哪都有,但卻解決不掉,如兩蔡府一般,高俅的太尉府高家也是個大家族。

如今的汴京城中,可不止有一個沒卵子的高衙內,還有高府正經的子嗣呢!

依托禁軍殿帥職司,高俅的高府,也是汴京城中最不好鬥的一股市井勢力。

打又打不掉,矛盾還越來越多,對李鄂而言,這也是個麻煩事。

媼相童貫領兵在外,高俅就是趙官家最為倚重的拱衛之臣,雖說心裡想著兩蔡府弄死高俅不難,但真正要弄死也不易。

李鄂正想著高俅的事兒,一身大紅箭袖,手提五彩絲鞭的蔡徽便走進了鐵佛寺中。

“李兄,今日出城射獵,捎帶占了那處皇莊,你可願去?”

乾乾淨淨身上沒有血汙的李二頭陀,在蔡徽眼裡還是很英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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